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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懸賞通緝,大家藏身於何處?諸般謀劃,處處都少不了徐氏,不論是救人、藏匿還是將來的生活,都需要倚仗徐氏的強大實力。
翟弘和單雄信等人實際上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草擬了劫獄的具體辦法,但東郡翟氏已在一夜間“灰飛煙滅”,而單雄信與王伯當等人俱是地方豪強,是真正的沒落貴族或者根本就是一介草民,實力和影響力很小,只侷限於城鄉“巴掌”大的一塊地方,所以他們所擬的劫獄之策,不過是紙上談兵,若想落到實處,就必須依靠徐世勣和他背後的離狐徐氏的傾力幫助。
關鍵時刻,地位、尊卑都是虛的,唯有實力才能決定一切。不要看徐世勣尚不滿十七歲,但他是離狐徐氏的第一繼承人,是徐氏的下一代家主,已經開始參與徐氏家族的重大決策,也有權呼叫徐氏大部分的“力量”為己所用,所以單雄信、王伯當等人都很尊重他,與其平輩論交,而翟弘、翟讓等貴族也不敢輕慢他,以禮相待,折交下交。
就劫獄一事來說,不論翟弘和單雄信草擬了什麼方案,最終都需要贏得徐世勣的認可,然後由徐世勣來呼叫徐氏“資源”來具體實施,否則都是空談。
眾人商量一番後,劫獄之策隨即定了下來,大家各司其職,各負所責,接著便要“一鬨而散”,各行其事去了。就在這時,翟弘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今日津口出了變故,有強賊劫囚,不但鷹揚府出動了人馬,還驚動了使君和都尉,就連東都來的監察御史都親赴現場。如此大事,必會影響白馬局勢,對某等劫獄救人更是不利。”
眾人面面相覷。單雄信和徐世勣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那個白髮刑徒,心裡沒來由的掠過一絲不詳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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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黃曹主做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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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徐世勣悄然走進了東郡府法曹從事黃君漢的府第。
黃君漢是河內延津人,官宦之家。延津也是大河上的一個重要津口,在白馬津上游兩百餘里處。河內黃氏與東郡翟氏一樣,皆屬於山東貴族集團,三四流世家,自中土統一後也是迅速沒落,所以從家庭背景和所處環境來說,翟讓和黃君漢基本如出一轍。只不過翟氏屬於河南貴族,黃氏屬於河洛貴族,有各自的地域利益,再加上各自所依附的大貴族不同,在政治訴求和經濟利益上也有很大區別,因此兩人根本走不到一起,形同陌路。
徐世勣對此知之甚詳。他與黃君漢交情匪淺,離狐徐氏和河內黃氏的關係也很不錯,而原因其實很簡單,徐氏的產業是航運,但凡與水道津口有利益關聯的貴族官僚豪強都要結交,否則就無法生存了。不過徐氏畢竟是商賈,與世家豪望之間的關係和交情都是建立在權力和金錢的交換上。高貴的貴族和卑賤的商賈始終是兩個地位懸殊的階層,在公開場合決不會有所交集。這是禮法之制,律法之規,誰破壞了,誰就會受到譴責和懲處。
所以徐世勣不論是與東郡翟氏在一起,還是向河內黃氏套交情,都要“低一頭”,雖不至於卑躬屈膝,但最起碼的禮節要遵守,比如在稱呼和舉止上,要恪守尊卑禮儀,不能隨意僭越,否則就是不懂禮數,是鄙陋無知,如此也就遭人鄙視,得不到應有的尊重,更不要說做成什麼事達成什麼目的了。
黃君漢三十多歲,相貌英俊,身材矯健,氣質沉穩,性格內斂,說話不緊不慢。明知道徐世勣為何而來,偏偏就是不提翟讓此人,甚至都不給徐世勣張嘴的機會。兩人東拉西扯了一陣,從大運河扯到大水災,從江左繁華扯到西土荒涼,又從西征吐谷渾扯到東征高句麗,最後終於扯到了關隴人和山東人的恩怨上。
關隴人統一了中土,關隴貴族理所當然享受統一的戰果,但關隴貴族大都以武功崛起的新興貴族,與累世簪纓、經學傳家並有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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