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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策馬前行。從小到大,陸明煜少有的幾次縱馬狂奔經歷都發生在辦差的時候。當時滿心都是差事,只想著早些解決了,早些向朝臣證明自己。作為皇長子,他理應有天然優勢。只要表現得過得去,就總有一批讀書人倒向他。
大約是因為這個,陸明煜其實沒有仔細感受過「騎馬」。
他不明白,為什麼今天會那麼不同。
顛簸之下,腹中隱隱發痛。心跳加快許多,手指都開始顫抖。
大顆大顆汗水從他鬢角滑落。疼痛好像愈來愈劇烈了,以至於陸明煜很難分辨出周圍人在說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自己胯`下的馬不知何時已經停下,近衛們驅趕了一些小獸過來,也有人在旁邊遞來弓箭。
興許——
接過弓的時候,陸明煜想。
這會兒的不舒服,都是因為中午沒好好吃東西,以至於餓得難受吧?
他一手持弓,一手拉弦,緩緩將其拉成一個滿月。
眼睛微微眯起,箭矢朝被圍困的獵物瞄準。
耳畔又傳來雲郎的聲音,那是他與天子最親暱的時候。他從身後環抱著陸明煜,不知是真正教導天子,還是僅僅接機與情郎親近。一邊給陸明煜調整拉弓的姿勢,一邊還輕輕咬一下他的耳廓。待陸明煜覺得癢了,再拍一下他的腰,說:「清光,定心。」
定心。
陸明煜頭腦發暈,咬牙堅持。
他看準了獵物。那只是一隻兔子,在近衛們的圍困中驚慌失措地四處躲避,卻逃不開馬蹄。
天子拉弦的手終究一鬆。箭矢飛去,直直衝向兔子所在的方向。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以至於在看到箭矢偏了一寸時,人們一起發出遺憾聲音。
那之後,才有人意識到:「陛下?」
「陛下——!」
天子一手捂著腹部,另一隻手仍然拉著韁繩。
弓落在地上,此刻再無人留意。
陸明煜只覺得腹中的絞痛幾乎將他吞噬。恍惚之中,他甚至感受到一點熱流在自己身下湧動。
是什麼?
他想不明白。到最後,剩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
午膳裡果然被下了毒吧?如若不然,自己怎麼會這麼痛。
……
……
一天之中,張院判被召了第三次。
他剛剛喝完一杯壓驚茶,就又被提溜到皇帝住處。這一次,要診脈的物件又是皇帝本人。
張院判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尤其是皇帝靠在床頭,始終看他,汗濕的頭髮貼在面頰上,烏髮襯得面色愈發白得不正常,唯有一雙眼睛還是黑沉沉的,嗓音發飄,說:「院判,依你看,朕究竟是怎麼了?」
張院判說不出話。
他的冷汗已經把內衫完全浸透。手指搭在皇帝腕子上,竭盡全力去分辨天子的脈象。可是不對,哪裡都不對。
天子扯了扯唇,又問:「照院判看,那盤鹿肉,真的絕無問題?」
張院判嗓音都發顫,回答:「微臣願以身試之!」
陸明煜眼睛眯了眯。
他沒說話,李如意卻已經上來了。
李如意附身對陸明煜說了些什麼。陸明煜聽著,點頭,面色還是很差,卻說:「這就不必了。那塊肉,朕早前拿去餵了一條狗。如今看,狗都無事,朕不過吃了半口,想來更不會有問題。」
張院判冷汗涔涔,不敢答話。
陸明煜看他這樣,心中厭煩:「可若不是鹿肉,又會是什麼緣故?院判,你可要給朕一個準話。」
他說到最後,神色一沉。
張院判腿肚子發軟,「噗通」一下滑在地上。他腦子亂七八糟,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