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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駟院是圈養皇上御馬的馬房。
白袍人落下,落在御馬房外的草料棚前。幾個養馬的老太監在掃院鍘草,從開著的御馬房木門裡不時傳出馬的噴鼻聲。
白袍人閃進了御馬房木門。
御馬房裡,一排木柱上掛著一盞盞寫有&ldo;御馬&rdo;二字的燈籠,十來匹御馬在廄舍的槽邊靜靜地吃著草。白袍人在一間間廄舍前走著,尋找著什麼。
御馬們敏感地抬起了臉,看著柵外戴著馬臉面具的白袍人。
一扇廄舍的木柵門上掛著大銅鎖。白袍人向這間廄舍走去。透過柵縫,白袍人看到的是一匹臉上戴著鐵罩子的高大白馬。
這馬的脖子上竟然上著一副巨大的木枷!
白袍人把兩隻手伸進馬廄的柵縫,顫著手撫著架在白馬脖子上的枷板,撫了一遍又一遍。白馬看著柵外的白袍人,眼裡淌出兩行淚來,長長的淚水在鐵臉罩裡流淌。
馬房外傳來太監的說話聲,一高一矮兩個太監走來。白袍人撫了撫馬額,收回手,無聲地隱進了黑暗。
白馬淚眼目送著。白袍人閃了出來,貼著宮牆的暗影奔跑,身影很快消失了。
兩個太監夾著一捆草向白馬的廄舍走去。
高個太監道:&ldo;說來也真是怪了,這匹汗血馬,從來都沒見它長過脾氣,可這些日子,它也像是知道外頭的世面一天比一天亂著,那性子也就一天比一天不安份了。上回打了它兩下,它不但絕食了,還踢了爺一褲襠!好在爺是個公公,要不,這一蹄子,準能把子孫給踢斷了!&rdo;
矮個太監道:&ldo;依我看,枷板還不夠重!聽說,刑部大牢裡最重的枷板有一百二十斤!&rdo;高個太監道:&ldo;給馬上枷板,這世上怕是還沒人幹過吧?咱們倆想出這法子來,可是天下無雙!&rdo;
兩人大笑起來。&ldo;嘩&rdo;地一聲,汗血馬的廄舍大鎖開啟了,兩個太監罵罵咧咧地去卸鐵臉罩,汗血馬倔強地一扭頭,鐵臉罩掉了地。
高個太監瞪起眼,罵道:&ldo;畜生!還是不吃?別看你是皇上騎的御馬,頂著個汗血寶馬的大名聲,可你進宮這麼多年了,皇上騎過你麼?啊?皇上來瞧過你一眼麼?呸!皇上壓根兒就不認得你!你連個幹糙活的太監都不如!你給爺聽著,這兒可是皇宮,什麼事都得按皇宮的規矩辦!你再要是不吃不喝,就得掌嘴!&rdo;
汗血馬扭過臉去。&ldo;跟爺擰上了!&rdo;矮個太監罵了一聲,把馬腦袋摁進一桶水裡,重聲喝道,&ldo;吃不吃?不吃就憋死你!&rdo;汗血馬猛地抬起頭,腦袋重重一抵,矮個太監摔出老遠。&ldo;給我打!&rdo;矮個太監從地上爬起,吼道。
兩人撲到汗血馬身邊,那高個太監緊緊抓住大枷,矮個太監掄起手,狠狠地掌起了馬臉,邊掌邊吼道:&ldo;罰你掌嘴三百!一!二!三!……五!六!七!……&rdo;
打馬臉的&ldo;啪啪&rdo;聲在御馬房裡一下一下地響著。
鄰廄裡的一匹匹各種毛色的御馬站在欄邊,默默地聽著從汗血馬的廄舍裡傳來的掌臉聲。一匹馬突然悲傷地蹭起了蹄子,嘶鳴了一聲,一排馬便跟著蹭動蹄子,一聲聲嘶鳴起來。
重又被戴上鐵臉罩的汗血寶馬穩穩地站著,黑黑的馬鼻孔裡淌著兩道紫血……
盜馬賊金袋子
這條京城東頭的長衚衕,坐落著的是些京官的宅子,馬車道寬寬的,官宅門臉前掛出的姓氏燈籠通夜不熄,宅前的上馬石在月光下鋥亮如銅。
巡夜的更夫敲著梆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