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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喜身上的皮外傷早已經好透徹,她牽著馬,馬上坐著扎著麻花辮的少女笠兒,笠兒雙腳不老實,沒踩在馬鞍上,而是凌空甩來搖去,正自得其樂,突然遠處飛來一隻麻背鴿子,鴿子撲騰著翅膀窸窸窣窣落在了牽馬之人的肩膀上。
「有信!會不會是時姑娘?」笠兒眼前一亮。
八喜捉了鴿子當街取下信,那鴿子煽動雙翼沒有飛走,繼而又十分有靈性地落在了馬頭上,她瞧鴿子一眼,轉身去尋時快。
時快不便給姑娘牽馬,自己單獨騎著一匹棗紅良駒,在笠兒提到時逢笑那刻,他便從壓隊的末尾騎行到了八喜身側。
八喜轉身抬手將信交予他,時快空出一隻拽韁繩的手,接過來便展開看了。
隨後他勒住韁繩,臉色巨變。
見他停在原地不走,唐雨遙獨行趕上,側目問他:「是時逢笑的來信?」
時快不言,將信扔於她,眸子陰暗,眼中變換莫名,甚至沒正眼瞧唐雨遙,人已提起輕功飛過去將笠兒抱下地放好,對八喜哽咽道:「回家。」
話罷他和八喜各自策馬,轉身朝來路並駕疾馳而去。
面對一通變故的唐雨遙到也不見有何表情,仔細瞧了瞧那信,隨後雙肩微微顫抖,跟著調轉馬頭要去追趕他們。
路過東花和郭瑟共乘,她吩咐東花留下照顧笠兒,自己帶著郭瑟先趕去追人。
郭瑟不解,問她發生何事,她踏上馬鞍上了郭瑟的馬,淡聲道,「齊天寨出事了,是趙一刀乾的。」
日頭漸漸西沉,唐雨遙帶著郭瑟在崇山腳下追上時快。
時快和八喜正要登船,唐雨遙急忙上前攔下他們。
「你先冷靜一下。」
「冷靜個屁!」時快繞開她,腳已踏上跳板。
唐雨遙無奈,抓住八喜的胳膊,道:「水路逆風,回去會很慢。」
時快聽後,氣急攻心臉色越發陰鷙,他悶頭悶腦,從唐雨遙手中扯過八喜,又去尋方才變賣了馬匹的驛站。
他在前面快步走著,唐雨遙帶著郭瑟在後面跟著,天將落雨,驛站做完最後一筆生意便關了門,時快上前猛敲門板:「店家!開門!給我兩匹快馬!」
驛站旁的石柱子下倚著一個老叫花,雙手揣在袖中,頂著一頭雞窩歪著脖子笑話他。
「小子,人家已經回鎮上去了,這裡沒有馬。」
時快哪裡聽得進去,明明片刻功夫之前,他才賣的馬,要走也不會這麼快,他自想他的,雙手捏成拳,敲門變成了砸門。
他急得眼中淚花亂竄,暴躁中心慌難耐,邊砸邊喊道:「店家!我只要兩匹馬!快開門!你再不開門老子就把你的門砸爛!」
那木門已老舊,他砸著砸著,「砰」地一聲,竟真的將門給砸開,門朝裡倒下驚起一片積灰,他眼中的淚隨著門倒,隱隱有了奔湧而出的架勢,人如脫弦利劍瞬間沖入。
果然,驛站院子裡馬棚已經空置,店家帶著夥計趕馬回山腰小鎮,並無半點蹤影。
眼見天黑了下來,山路難行,加之臨近落雨,回去困難,時快整個人幾乎崩潰,他力氣本不算大,這一番折騰已是渾身乏力,又因得知齊天寨罹難大禍,受了巨大挫傷,心口疼得壓抑,面對如此境地,此時遙遠天際突然爆開一聲雷響,敲打之下如狠砸在他心頭,致使他腳下一軟,頓時跌坐在地。
時快從小在齊天寨活得恣意灑脫,萬沒想過會有今日。
他整個人都是恍惚的,腦中脹痛,淚如洩洪奔騰的滔滔大水,從猩紅雙眼奪眶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他哭了,他匍匐在地上,哭著哭著,終於忍不住放聲嚎啕起來。
八喜站在他身後,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見時快這般難受,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