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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柴垛上的人目光灼灼,盯著她的臉看了好半響,忽然莞爾笑了。
「你笑什麼?」時逢笑盯著她,不解其意。
公主覆手站起身來,越過她走了幾步,隔著雕花窗戶往外瞧了瞧,坦言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是榮苑的人,就該明白所謂家仇純屬胡謅。三日之內,齊天寨必定大禍臨頭。你想同我成親化解危機,卻怕是忘了,之前誰說,要將我先奸後殺的?」
時逢笑被戳破了內心真實想法,一瞬間蔫了。
這女人,不好誆啊!
合著剛才順著她的話說,都是在捉弄她呢?
還能怎麼辦呢?她攤上大事兒了。
之前在正氣堂一家人合計來合計去,終於猜到了一種可能性。
他們搶回來這人,絕無可能是藍老夫人膝下的某個郡主,若真是直系親眷被擄走,那老夫人不得原地爆炸,即刻調兵遣將打上山來。
齊天寨耳目不少,對時局門清。
排除藍家人,能住進藍家半夜撫琴還不被阻止的,只能是地位更高的。
當今皇后名義上母儀天下,母家的表親卻個個是無能蛀蟲,早就失了大勢。
時下各地藩王蠅營狗苟暗中勾結,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顛覆朝堂。
皇帝昏庸,奸臣執政,前有狼後有虎的,皇后杯水車薪,嫡出兒子剛受封皇太子就染上疾症一臥不起,時家人都猜測,朝中要起大亂了,皇后是將太子悄悄送回母家意圖保命。
只時逢笑知道,她搶來這女人不是皇太子。
皇后前不久將膝下一女嫁給外姓遠東侯,意圖收攏兵權。
可成婚當日,長公主唐雨遙意外失蹤。
這事兒是皇家秘辛,被壓著鮮有人知,但婚期一延後,時逢笑就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她這是把逃婚出來的唐雨遙給搶了回來啊!
老虎嘴裡拔牙,齊天寨的確要招來滅門之禍了。
時逢笑,只是來確認她的真實身份的。
看對方如此說,那就相當於她猜中了,這簡直比中了頭彩還讓人瞠目結舌!
當下這女人不鬆口,時逢笑心裡窩火卻不敢發作。
她立即湊到那女人身邊,強行壓下脾氣柔聲道:「之前是我出言不遜,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我一回?」
唐雨遙見她放低姿態,唯唯諾諾的模樣,少了之前的囂張跋扈,吃癟的模樣委屈巴巴,兀自覺得好玩至極,輕聲笑開。
「寨子裡有什麼好玩的麼?」
???
她答應了?!
時逢笑樂得差點原地跳了起來!
「有!好玩的多了!您想怎麼玩?」她巴巴地湊上前,眼睛打轉:「您方便先告訴小的您的閨名麼?」
見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面的女人樂了,長袖一甩覆手而立:「好說,唐雨遙。」
噗通一聲,時逢笑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瞳孔放大,心驚道,還真他媽是公主!
「怎麼?嚇壞了?」唐雨遙彎下腰,一張臉湊近幾分,大大的眼睛俏皮的朝她眨了眨。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柔,聽得時逢笑心神恍惚。
口吃道:「沒、沒有!」
「嫁給公主委屈了你?」唐雨遙想起之前她匪氣十足的調戲自己,一雙眼彎起來,眼神如同獅子盯上了獵物。
時逢笑欲哭無淚,苦著臉道:「不敢不敢!小的不敢!」
「那你還蹲著幹什麼?打算在柴房裡拜堂成親?」
時逢笑一驚,從地上爬起來,渾渾噩噩道:「現在就拜堂成親?」
「準備一間乾淨的房間,三日後成親。」唐雨遙隨著她站起來的動作,往後小挪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