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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叔但笑不語,他怎麼感覺不太像呢?老太太的催婚,他一向不放在心上,能躲則躲,且那幅畫,能不能打消老太太急著要兒媳婦的心思還難說。
孟懷京察覺到蔣叔的眼神,不知為何就率先錯開了視線,將目光投注到了窗外。
只是下一秒,他的視線愣了一愣,瞬間捕捉到了那一抹纖細窈窕的身影。
夜色濃稠,加上下雨,視野並不是很清晰,可那人卻像是一朵不畏風雨開出來的花,荒蕪之下的亮色。搖搖晃晃的將墜未墜,和前兩天在火葬場時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話先於理智,就脫口而出:「停車。」
蔣叔下意識踩住了剎車,將車停在了路旁,剛要詢問,就見男人拿過一旁的黑色大傘,撐開,冒雨下了車。
姜南音仰著頭淋了好一會兒雨,就覺得有些昏了頭,但她一點都不後悔。她只是想讓雨水將她的煩悶無助都沖刷掉,但那些糟糕的情緒像是棉線般,緊緊纏繞在她的心尖,讓人透不過氣來。
徒勞無功後壞心情捲土重來,比剛剛還要洶湧。
她吸了吸鼻子,瑟縮了一下,覺得有點冷了。她其實沒想把自己搞病,生病了,也沒人心疼,又不是在蘇城。
她揉了揉眼角,重新收整情緒,準備找個地方避雨,等雨停了再回去。
雨水不知什麼時候忽然停了,誒?雨就停了嗎?
但雨點砸在地上,雨未停。姜南音愣了一下,下意識抬起頭,倏地撞進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孟叔叔?」姜南音脫口而出地喊道。
孟懷京垂著眼,沉默地看著她。
女孩子仰著臉,卷翹的睫毛上掛著水汽,眼尾泛著紅,捲髮亂糟糟地垂在腦後,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他視線下移,那條漂亮的黑絲絨裙沾濕了,更加緊貼有致,他輕蹙了一下眉,女孩子這麼晚在外面有多危險。但想到她剛剛脆弱地一個人在哭,到底不忍心了,還是個小女孩,她的膽子又那麼小,太過嚴厲也不好。
思及此,他語氣溫和,倒也沒多少責備,「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他環顧一圈,「你那個小侄子呢?」
姜南音低著腦袋,侷促地躲避對方的目光,狼狽都被對方一覽無餘,這讓她有些羞赧。她悶悶地說道:「他回去了。」
她的聲音低低的,還帶著鼻音,有種被拋棄的可憐,孟懷京薄唇抿著,他眼底飛快地略過一抹不悅,半路拋下女生離開,著實沒有風度。
不過孟大少爺完全忘了,不近女色的自己以前可從來不會送女生回家。
他瞥了一眼在寒風裡瑟縮著發抖,唇色淺淡的人,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將黑色大傘遞給她:「不知道方不方便替我撐一下傘?」
姜南音點點頭,伸手接過,只是她的個子比孟懷京矮上一些,這樣一交接,傘直直往下移,傘骨都要壓著他的腦袋了,她偷偷看了一眼,悄悄地踮起了腳尖。只是這樣一來,她的身體總會下意識往他的方向傾斜,鼻尖縈繞起清冷的氣息,獨特又好聞,讓她有點失神。
在她出神的間隙,肩頭一沉,冰涼的肌膚瞬間被包裹在了乾燥溫暖的西服外套裡。
姜南音心頭重重一跳,卻嚇壞了般,愣在了原地。
孟懷京低聲道:「沒帶乾淨的毯子,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說完,主動接過傘,並稍退了一步,距離保持得剛剛好。對方的態度剋制又有禮,進退有度,並未讓人有任何不滿。
「謝謝,不介意。」姜南音眼睫輕顫,低聲道。
常鶯是蘇繡大家,她從小跟著她學習蘇繡,憑藉著過人的天賦和日復一日鑽研的技巧,去年正式成為了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