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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題又有不可抗拒的魔力,使她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本意和瑪麗安互相談起來。她們就像我們說的這樣談著,雖然她們頭上戴的帽子溼透了,帽簷拍拍地打著她們的臉,她們的罩衫緊緊地箍在身上,增加了她們的累贅,但是整個下午她們都生活在對陽光燦爛的、浪漫的和綠色的泰波塞斯的回憶裡。
“在天氣好的時候,你在這兒可以望見一座小山的閃光,那座山離佛盧姆谷只有幾英里遠!”瑪麗安說。
“啊!真的?”苔絲說,又發現了這個地點新的價值。
在這個地方就像在其它地方一樣,有兩股力量在相互衝突著,一種是渴望享樂的天生意志,一種是不容許享樂的環境意志。瑪麗安有一種增加自己的意志的方法,下午慢慢過去了,她就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來一個一品特的酒瓶子,瓶子上蓋著白布塞子,她請苔絲喝瓶子裡的酒。苔絲當時已經進入幻想了,不需要酒的力量來加強這種幻想,所以只喝了一口,而瑪麗安就一口氣把酒瓶裡的酒全喝光了。
“我已經習慣喝這個了,”瑪麗安說,“我現在已經離不開它了。酒是我唯一的安慰——你知道,我失去了他,而你得到了他,所以你也許用不著喝酒了。”
苔絲心想,自己的失意和瑪麗安的一樣大,但是她至少在名義上是安琪爾的妻子,這種自尊使她承認自己和瑪麗安是不同的。
在早上的寒霜和午後的苦雨中,苔絲像奴隸一樣在這種環境裡工作著。她們在不挖蘿蔔的時候,就要清理蘿蔔,在蘿蔔貯存起來供將來食用之前,她們得用一把彎刀把蘿蔔上的泥土和根鬚去掉。她們幹這種活兒的時候如果天上下雨可以到茅草棚子裡去躲一躲;但是在霜凍天氣,即使她們戴著皮手套,也擋不住手中的冰蘿蔔凍得手指生疼。但是苔絲仍然抱著希望。她堅持認為寬厚是克萊爾性格中主要的一面,她的丈夫遲早會來同她和好的。
瑪麗安喝了酒,變得高興起來,就找出一些前面說過的奇形怪狀的燧石,尖聲大笑起來,苔絲卻一直是一副不說不笑的遲鈍樣子。她們的目光常常越過這片鄉村,眺望瓦爾河或者佛盧姆河流過的地方,儘管她們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她們還是望著籠罩在那兒的灰色迷霧,心裡想著她們在那兒度過的的舊日時光。
“唉,”瑪麗安說,“我多想過去的老朋友再有一兩個到這兒來呀!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就能夠每天都在地裡回憶泰波塞斯了,可以談他了,談我們在那兒度過的快樂時光,談那兒我們熟悉的事,讓泰波塞斯又重新再現出來!”瑪麗安一想到過去的情景,她的眼睛就溼潤了,說話也含糊起來。“我要給伊茨·休特寫信,”她說。“我知道,她現在閒住在家裡,什麼事也不做,我要告訴她我們在這兒,要她到這兒來;萊蒂的病現在也許好多了。”
對於她的建議,苔絲也沒有什麼反對的話可說,她第二次聽說把泰波塞斯的舊日歡樂引進到這兒的話,是在兩三天以後,瑪麗安告訴她,說伊茨已經給她回了信,答應她能來就來。
許多年來,這種冬天是沒有過的。它是悄悄地來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就像棋手下棋移動棋子一樣。有一天早晨,那幾棵孤零零的大樹和籬樹的荊棘,看上去就像脫掉了皮的植物一樣,長出了動物的毛。一夜之間,所有的枝條都掛上了白絨,樹皮上都長出了一層白毛,它們的粗細和原先相比增加了四倍;在天空和地平線慘淡的光線裡,大樹和灌木就像是用白色線條畫的醒目的素描畫。棚子裡和牆上原先看不見的蛛網現在露出了本相,在結晶的空氣裡看得清清楚楚,它們像一圈圈白色的絨線,醒目地掛在外屋、柱子和大門的角落裡。
潮氣結為霧淞的季節過去了,接著而來的是一段乾燥的霜凍時期,北極後面一些奇怪的鳥兒開始悄悄地飛到燧石山的高地上來;這些骨瘦如柴的鬼怪似的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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