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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讓他們失去理智;要是我不斷地出現在你的眼前,也許你會改變了主意,違背了你的理智和願望;此後你的悔恨和我的痛昔就更可怕了。”
“你願意回家嗎?”他問。
“我願意離開你,回家去。”
“那麼就這麼辦吧。”
苔絲雖然沒有抬起頭來看他,但也不覺吃了一驚。提出建議和達成協議本來是兩回事,她覺得他答應得太快了一點。
“我原來就擔心會出現這個結局,”她嘟噥著說,不動聲色,一副順從的樣子。“我不會抱怨的,安琪爾。我——我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你說的話已經完全說服了我。不錯,如果我們住在一起,儘管不會有別人來責備我,但是日子久了,你也許在什麼時候會因為一點兒小事就生我的氣,說不準就把我過去的事情說出來,也許就讓外人聽見了,也許就讓我們的孩子聽見了。啊,現在只是讓我傷心,那時候卻會讓我痛苦,會要了我的命呀!我會離開的——明天就離開。”
“我也不在這兒住了。儘管我不願意先提這件事,但是我看得出來,我們還是分手的好——至少分開一段時間,等到我把情勢看得更清楚了,我會給你寫信的。”
苔絲偷偷地看了她的丈夫一眼。他臉色蒼白,甚至還在顫抖;但是她看見她嫁的這個丈夫,還是和從前一樣,溫柔的深處隱藏著堅定,這使她嚇壞了——他有一種意志,要讓粗鄙的感情服從細緻的感情,要讓物質的存在,服從抽象的觀念,要讓肉慾服從精神。一切癖好、傾向、習慣,都像枯死的樹葉,被他想象力量的暴風一掃而光。
他也許看見了她的臉色,因為他又解釋說——
“對那些從我身邊離開的人,我會更關愛他們,”他又玩世不恭地補充說,“上帝知道的;也許有一天我們都過膩了,我們就又湊合到一塊兒了;這樣的人有成千上萬呢。”
他在當天就開始收拾行李,她也上樓收拾行李去了。他們兩個人都知道,他們心裡都明白,明天早晨也許是永遠分別了,儘管他們在收拾行李的過程中,都作出種種猜測寬慰自己,因為他們都是那樣一種人,任何永久的別離都是痛苦的。他知道,她也知道,雖然互相吸引對方的魅力——在她那方面並不是靠才藝——大概從他們分別的第一天起就會比以往更強烈,不過時間一定會慢慢使它減弱的;那些反對他把她作為主婦接受的種種實際理論,也許從一個旁觀者的眼光去看就會變得更加清楚了。而且,當兩個人一旦分開了——一旦放棄了共同的居室和共同的環境——新的蓓蕾就會在不知不覺中生長出來,把各自空白的地方填補起來;難以預料的事情也可能妨礙了著意的安排,過去的計劃就被忘記了。
第三十七章
午夜靜靜地來了,又悄悄地走了,因為在佛盧姆谷裡沒有報告時刻的教堂。
凌晨一點後不久,過去曾經是德貝維爾府邸的屋子,黑沉沉的一片,裡面傳出來一陣輕微的咯吱咯吱的聲音。睡在樓上房間裡的苔絲聽見了,驚醒過來。聲音是從樓梯拐角處傳來的,因為那層樓梯像往常一樣釘得很鬆。她看見她的房間門被開啟了,她丈夫的形體邁著異常小心的腳步,穿過那一道月光走了進來。他只穿了襯衫和襯褲,所以她最初看見他的時候,心裡頭一陣歡喜,但是當她看見他奇異眼睛茫然地瞪著,她的歡喜也就消失了。他走到了房間的中間僵硬地站在那兒,用一種難以描述的悲傷語氣嘟噥著說——
“死了!死了!死了!”
克萊爾只要受到強烈的刺激,偶爾就會出現夢遊的現象,甚至還會做出一些奇怪的驚人之舉,就在他們結婚之前從市鎮上回來的那個夜晚,他在房間裡同侮辱苔絲的那個男人打了起來,就屬於這種情形。苔絲看出來,是克萊爾心中繼續不斷的痛苦,把他折磨得夜裡起來夢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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