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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即將泛起肚白之時,遠處忽而傳來一陣淒婉的樂聲,似蕭不是蕭,卻又不如笛聲婉轉,邱嵂收回針灸的手,回頭道:「什麼聲音?」
「……」鶴歸心中瞭然,只好硬著頭皮道,「有人在奏樂。」
「嗯?」邱嵂疑惑道,「這般荒涼的地方怎會有人奏樂?」
他思索片刻,忽而大驚:「不會是鬼怪吧!」
鶴歸:「……」
眼見這樂聲不消,且愈發有肝腸寸斷的趨勢,邱嵂站起身,推門就往外走:「不行,我一定要出去看看是哪個妖魔鬼怪……」
鶴歸連忙攔住他:「不是鬼怪……」
「那是什麼?」邱嵂眉眼一凝,「你別怕,我這院子雖然小,但對付鬼怪還綽綽有餘。」
鶴歸哭笑不得,又不知怎麼解釋,勸解了好一會,才讓邱嵂重新進了屋。他推門而出,借著天那邊朝霞的半邊光,看見了大漠黃沙中關不渡的剪影。
朝霞正緩緩升起,火燒似的,雲彩綿延萬裡而去。
關不渡便在這瑰麗的景色中回眸。
樂聲停了。
鶴歸輕輕嘆了口氣,輕聲道:「你吹的這是什麼?」
關不渡手中拿著一個十孔塤,淡淡道:「聲聲慢。」
鶴歸:「……」
誰尋尋覓覓,誰冷冷清清,誰淒悽慘慘慼慼?
晚來風急,風揚起關不渡的衣帶,袖袍和衣擺在漠北的長風中獵獵飛舞。不遠處,懷枝正拉著浮白,赤腳踩在砂礫裡,迎接新的黎明。
鈴聲不息,懷枝一襲紅衣,邊抖動著手腕處的金鍊,邊跳起了胡旋舞。
一片風聲中,關不渡說:「師兄怎麼樣了?」
鶴歸:「不嚴重。」
「那就好。」關不渡說著,回頭看他,「那你現在能只看我了嗎?」
鶴歸一怔,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上前握住關不渡的手腕,輕聲道:「我眼中一直都是你。」
關不渡不吃這套,退開一步,眯著眼道:「你把手伸出來。」
鶴歸:「?」
雖然不知道關不渡要做什麼,鶴歸還是乖乖把手遞了過去。半晌,只見他從袖中拿出一個鈴鐺,三下五除二地系在了鶴歸的手腕上。
「這是?」
「駝鈴。」
鶴歸無語:「駝鈴你係在我身上做什麼?」
關不渡勾起唇角:「你猜?」
他動了動手腕,這個鈴鐺比一般的駝鈴要小上許多,即便系在手腕上,也並不覺得沉。他們來騰格里鎮之前,在漠北外見到的駱駝身上的駝鈴十分巨大。猶記得翻身騎上駱駝時,那駝鈴發出的震耳之聲。
……等等。
騎駱駝。
「………………」鶴歸反應過來,臉霎時變得通紅。可他不敢拽下這顆鈴鐺,怕關不渡又鬧性子。
朝霞之下,鶴歸的臉與天色相近,眸中的水色亦瀲灩動人。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喊道:「關、不、渡!」
關不渡愉悅地笑出聲,再次將十孔塤送到嘴邊,吹起了他的《賀新郎》。
作者有話說:
駱駝:來呀騎我呀
關不渡:謝邀,我有駱駝了
第67章 番外之江山不老
漠北雖荒涼,但於久居江南的鶴歸來說,也是別有一番風景。風沙暫且不論,若是有心等一場日
落,便可得見孤煙吹大漠,歸日催長河。
是日天高海闊,遠處有趕路的商人,駝鈴蒼涼悠遠,和落日相撞滿懷。
鶴歸與關不渡坐在被風侵蝕的牆頭,隨手遞了給了他一壺酒。
「給我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