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寶玉嘔血(第1/2 頁)
趙姨娘是個野心勃勃的人,絕不甘於平庸。當初王夫人風頭正盛的時候,連賈赦先夫人秦氏都得避其鋒芒,獨趙姨娘敢和她叫板。
趙姨娘其實是個有小智慧的人,她善於把握時機,也善於揣摩當權者的心思。所以王夫人處置了一個又一個顏色不錯的通房侍妾,卻不屑對粗鄙的趙姨娘下手。等她回過神來想處置趙姨娘時,趙姨娘卻已經羽翼豐滿,使得王夫人投鼠忌器,心有忌諱。
所以當王夫人收監,二房搬家自立門戶,王夫人僅剩獨子留在榮國府時,趙姨娘看到了希望。她抓住了機會,把持了管家的權力,也收買和提拔了一批可用的下人。經常拉著賈環和老爺親近,督促賈環的學業。一反平日裡跋扈刻薄的形象,成為了人人稱道的慈善人。
趙姨娘欲將王夫人趕下臺,取代她成為賈政的嫡妻。雖然後一點是痴心妄想,但是前一點卻與賈母頗有默契。也正是因為這點默契,賈母才放任了她的小動作。
賈母的想法很簡單,寶玉不能有一個罪人母親,自己的小兒子也不能有一個曾經被收監的嫡妻。只要再聘一個家世清白的名門閨秀,成為寶玉的繼母,這些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至於哪家的閨秀會甘心下嫁給庶民賈政,這就不是賈母憂慮的範圍了。在她看來,自己的小兒子熟讀聖賢書,為人方正,舉事有禮,無一不是極好的,不過被罪人王氏連累了而已。所以賈母理所當然的開始為賈政挑選新的妻子。
賈母和趙姨娘的動作,自然瞞不過大房。賈赦心中不屑,如今二房的名聲已經臭大街了,老太太還想著找什麼世家之女,是擔心榮國府結的仇不夠多嗎。邢夫人倒是沒吱聲,二房即便淪落至此,賈母還念念不忘,不像是趨利避害的老封君的作為。這可不僅僅是一句寵愛能解釋的過去的,賈赦身在局中,未曾發覺,邢夫人卻是品出了點意思。
賈琮卻是心中一樂,正要瞌睡呢,賈母就自己送枕頭來了。
這日早間,賈寶玉還未起身,模模糊糊的聽見有人在說話。仔細一聽,是老太太屋裡的珍珠和琥珀。
就聽琥珀道:“你本來是服侍老太太的,後來又跟了史姑娘,如今史姑娘也不常住這裡了,你到底有什麼成算沒有?”
珍珠笑笑道:“哪裡有什麼成算,不過是用心服侍便是了。我如今只擔心寶玉,日後新太太進門,他是回去,還是仍住著?他若是回去,我便求了老太太也跟著過去。”
琥珀餘光掃了一眼賈寶玉的床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新太太進門,二爺自然要回去孝敬母親的。哪裡有仍住在這邊的道理?”
之後的話,賈寶玉便什麼都沒聽進去了。他已經很知道事理了,知道母親被收監了,自己的處境也和之前大不相同。只是心中雖知道,但卻未曾真正的感受到這究竟意味著什麼。直到今日聽見“新太太”“回去”等字眼,心中怔怔的,一時魂魄失守,心無所知,臥在床上出神,不覺滴下淚來。
這是就聽琥珀道:“正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說。老太太前兒個說要寶玉做幾個肚兜穿在裡面,因是貼身的針線,他不喜歡外頭人做的。是你做呢,還是我找麝月去做?”
珍珠聽了這話,自然是應承的,笑道:“你還巴巴的找她做什麼,只管交給我就是。麝月事情多,平日裡不拿針不捻線的,哪裡還指望她呢。”
琥珀好似未覺出其中意思似的,只點頭笑道:“那就拜託你了,我那兒有幾個花樣子,是老太太贊過的,你若是喜歡,只管自己去拿。”
珍珠忙千恩萬謝,道:“你這般為我好,我定會記在心裡,日後有好處,絕不會少你的一份。”
琥珀無所謂的笑笑:“你只知道我對你好就是了,說什麼謝的話就外道了。咱們自幼一處在這裡長大,日後少不得還要互相扶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