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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中棠緩緩張開眼睛，突覺眼前一亮。

滿洞珠光輝映中，站在眼前的，竟是個容光絕代，肌膚勝雪，有如瑩玉塑成般的美人。

她穿的是一身綴有明珠的宮絹羅衣，在珠光寶氣中，更顯得綽約有如仙子，她面上的笑容是如此明亮煥發，使得鐵中棠再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無法相信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美人，便是方才滿身泥汙的水靈光，但事實卻又令他不能不信。

他彷彿是一粒沉溷於泥汙中的明珠，雖然長久被汙泥掩去了光芒，但泥一去，光芒更倍覺照人。

鐵中棠呆了半晌，只見水靈光輕輕旋了個身，輕輕道：&ldo;比……比起別人，我……我醜不醜？&rdo;

鐵中棠長嘆道：&ldo;你難道自己不知道？&rdo;

水靈光搖了搖頭，道：&ldo;我……現在的……的樣子，從來都沒有人看……看過，直……直到今天。&rdo;

鐵中棠默然點了點頭，心中不禁暗暗忖道：&ldo;空谷幽蘭，以空谷幽蘭這四字來形容於她，當真再也恰當不過。&rdo;

抬頭望處，只見水靈光面上滿是幽怨之色。

他終究是個男子，是以無法瞭解少女的心情‐‐少女們若是連自己是美是醜都不知道，那種心情之苦，怎會是男子所能瞭解？

良久良久，他方自忍不住嘆道：&ldo;美……&rdo;

水靈光面上忽然飛起了一片欣喜的笑容，舉起雙臂，又輕輕轉了個身，嬌笑道：&ldo;我真的美？&rdo;

鐵中棠又點了點頭，道：&ldo;自然是真的！&rdo;

水靈光嬌笑著撲到鐵中棠身上，道：&ldo;謝謝你，你真好！&rdo;這句話說得清清爽爽，流流利利，哪裡還有口吃之病？

鐵中棠心頭一動，大喜道：&ldo;你的毛病好了！&rdo;

水靈光呆了一呆，睜大著眼睛道：&ldo;真……真的？&rdo;

她心情緊張，立刻又口吃起來。

鐵中棠嘆道：&ldo;水姑娘，你只要心裡沒有畏懼，不再緊張，我確信你的毛病必定會好的！&rdo;

水靈光嫣然一笑在榻邊坐了下來，垂首半晌，忽然長嘆道：&ldo;娘若……能……能看……我這樣子，就……就好了。&rdo;

鐵中棠道：&ldo;你為何不願被她看到？這裡究竟是什麼人的地方？&rdo;

水靈光輕輕嘆息一聲，甜美的笑容，立刻籠上一層淡淡的悲哀之色：&ldo;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有個明月如水的晚上……&rdo;

鐵中棠打斷了她的歌聲：&ldo;我要你將這段事說出來告訴我，不要唱，好麼？&rdo;

&ldo;我……我說……說得不……不好。&rdo;

&ldo;慢些說，不要怕，沒有人會笑你的。&rdo;

水靈光抬起眼，只見鐵中棠目中充滿了了解與鼓勵，這種眼色，使得她心中漸漸有了自信。

‐‐只有別人的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