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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ldo;那是迦迦?&rdo;

葉相思的沉默間接給出了答案, 從她角度，只能看到男人頎長的背影，但根據氣質判斷, 非富即貴，她作為母親，缺席了太多年, 如今已沒有過問的立場：&ldo;走吧。&rdo;

走出幾十米遠，蒲東仍頻頻回頭, 猶豫再三，開口：&ldo;老婆, 要不把當年的真相告訴迦迦吧。正如嘉嘉所說，她們不是小孩子了，有知道真相的權利。&rdo;

葉相思直視著前方，日光刺得眼睛生疼，不得不湧出淚水作為盔甲去抵禦，她輕輕地笑了下：&ldo;說了又能怎麼樣?&rdo;

拿了她爸爸的錢是事實，拋棄她也是事實。

&ldo;知道她一切都好, 比想像中的好，我就知足了。&rdo;

至於其他的, 葉相思不敢妄想，在她心裡，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蒲東抿緊唇, 終於還是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夫妻倆進了衛生院, 一朵巨大的白雲飄來，遮擋住太陽, 天地間暗了三分, 吹來的風還是帶著燥意, 孟回充滿了電，拉起他的手，看一眼腕錶：&ldo;時間還早，我們去逛逛吧。&rdo;

集市到了尾聲，小商販們陸續退場，只有街邊的店面還開著，面板黧黑的環衛工人在清理垃圾，將礦泉水瓶挑出來單獨放進蛇皮袋裡。

這一幕勾起了孟回的回憶：&ldo;小時候我也和妹妹去撿過礦泉水瓶，回收站好像是給一塊錢一斤，能買兩根綠豆冰棒。&rdo;

姐妹倆舉著冰棒一路跑回去，滿腦門汗，媽媽邊數落邊幫她們擦汗，一家人坐在天井，綴著蟬鳴的陰涼樹影下，說說笑笑，外婆輕搖蒲扇，狗狗哆啦咪發趴在地上酣睡，她把腳放進水盆裡泡著，吃著半融化的冰棒，氣氛和樂而溫馨。

回到孟家前的時光，是她有生以來最美好的，足以成為滋養餘生的養分。

所以，恨嗎?

恨過。

沈寂長指滑入她指間：&ldo;要撿多少個礦泉水瓶才夠一斤?&rdo;

孟回記得很清楚：&ldo;2530個吧，要看是什麼牌子的。&rdo;

她輕晃他手臂：&ldo;沈叔叔，我想吃冰棒。&rdo;

走了幾家超市，一無所獲，終於在街角一家不起眼的便利店找到了熟悉包裝的綠豆冰棒，白氣涼絲絲的，孟回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笑得眉眼彎彎，就是這個味道。

她遞過去：&ldo;你嘗嘗。&rdo;

沈寂在缺口位置咬了口，可能是為迎合小孩子的口味，甜得過分了，看女朋友吃得這麼開心，他唇邊揚起淺淺弧度，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了整根冰棒。

拐過街角，便是少年宮，孟回在裡面學過一段時間的芭蕾舞，由於費用太高中途放棄了，那時葉相思給學生上聲樂課，收入還行，但每個月要帶她去市裡的醫院看病，檢查加上拿藥，沒千把塊錢花出去回不來，難免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孟回喜歡待在少年宮附近的小書店，名叫&ldo;四味書屋&rdo;，年幼的她曾問過老闆是哪四味，老闆掐著手指告訴她：&ldo;苦辣酸甜。&rdo;

&ldo;為什麼不是酸甜苦辣呢?&rdo;

&ldo;因為這是我的四味。&rdo;

孟回似懂非懂：&ldo;那我的四味又是什麼呢?&rdo;

老闆笑呵呵地說：&ldo;那得你自己親自去經歷才知道。&rdo;

出乎孟回意料，十八年來小鎮大變樣，四味書屋居然還在，連位置和招牌都沒改，就像個熟識的故人，熱情地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