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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吉利走近他,問道:「殿下在看什麼?」
齊琰揮袖轉身,他的聲音有些縹緲難尋:「蠢人的一腔孤勇,倒也令人動容。」
承光宮很安靜,已經快要開春,儘管這裡依舊是朔風凜冽,但數著日子,知道春日就要來,便讓人覺得心中有了希望。
這天,尤憐終於請到了薛良玉,她、薛良玉、虞枝枝三人一桌,擺了小宴。
今日這宴會,是尤憐用來給虞枝枝和薛良玉正式道歉的。
虞枝枝、薛良玉和尤憐三人坐在院中梅花樹下,桌上擺了黍米、炙肉、雞還有一些時令的小菜,配著一壇冬酒雖不算十分珍貴,但也足夠豐盛。
薛良玉落座,輕輕一瞥,知道尤憐大約費了許多錢來置辦這一頓飯。
宮女本就存不了什麼錢,更何況還是在西內。
薛良玉早些時候聽虞枝枝說過尤憐的故事,她只覺得可悲又可憐,並不會同她計較。
薛良玉對這些旁的事本就不太在意。
三人舉杯同飲,前些時候的不快頓時消弭,薛良玉表情淡淡,她心事一向很沉,尤憐則是有些百感交集,她眼中隱約有水光,虞枝枝只覺暈暈乎乎,她髮髻鬆散,花釵亂橫。
虞枝枝一雙桃花眸迷迷,她口齒不清地說著:「我要效仿那三千太學諸生,冒死上言,清除宦黨……」
尤憐悚然一驚,忙站起來捂住了她的嘴。
虞枝枝在尤憐懷裡扭了半晌,她還在嘟嘟囔囔道:「若我能死得其所,那便好了……」
尤憐扶著她道:「越發痴了。」
薛良玉捏著酒盞,久久沒有言語,她的眸光盯著空虛的一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放下酒盞:「她醉了,扶她回屋休息。」
她起身,徑直回到屋內關上了門,她坐在琴案之後,心緒不寧地撫琴。
夜裡,承光宮寢殿。
床榻上半截衾蓋掉落在地上,趙吉利躡手躡腳前去給齊琰撿被子,抬起頭不小心一望,齊琰竟然睜著眼睛,把趙吉利嚇了一跳。
趙吉利按著心口半晌問道:「殿下怎麼還沒睡?」
齊琰沒有回答。
趙吉利善解人意道:「不如奴婢去請虞娘子過來?」
齊琰皺眉:「她現在醉醺醺的,請她過來煩我?」
趙吉利閉上了嘴,他掖了掖被子,然後悄然退了出去。
月明如水,齊琰披衣起身。
醉醺醺便醉醺醺吧,習慣了身側有溫軟的一團之後,獨寢兩夜,倒真有些難受。
齊琰走進虞枝枝的寢屋,一掀開綃帳,就有白生生的手臂軟軟摟住他的脖子。
齊琰一低頭聞到了酒氣和口脂香,虞枝枝湊近他,委委屈屈嬌聲道:「殿下兩夜沒來找我,我好冷呀。」
第35章 火星子。
齊琰昨夜沒有來和虞枝枝同眠。
他看著範華三人離去後,他也轉身離開。
昨夜,他站在廊下看明堂裡的虞枝枝,他真的像看到了一團火。
灼灼燃燒著,不管不顧地燃燒著。
而他是寂靜寒夜裡的行人,他不太想去靠近火焰。
火焰會燃燒殆盡,燒完之後是一片空虛,冷會變得更冷。
齊琰幼時離開鮮卑王庭後,遇見過一個女孩,女孩如一輪金烏,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
但他的母親派來鮮卑人四處找尋他,他明白,若將鮮卑人引入女孩家裡,她會陷入麻煩。
這就是輕信他人的代價,齊琰有些想看到女孩遭遇禍事後的神色,會對他冷眼相待,還是依舊傻得可愛。
但他離開了,之後幷州的夜裡,總會更加寒冷。
他後來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