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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漣漪不能說四夫人的話是錯的，可是有時候你明知道不爭就是輸，卻總是放不下臉面，其實像四夫人這樣未嘗不好。她想要成化鬥彩杯，爭了，楚漣漪便給了，不管為了什麼，她達到了目的。

四夫人說罷擺擺手，&ldo;不說這些了，我來找王妃，是想商量芳姐兒的事……&rdo;說然說不說那些事兒，可楚漣漪能明顯地看出四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彷彿還帶著點兒憐憫和得意，看得楚漣漪雲山霧繞的。

四夫人說罷來意，不過就是為了芳姐兒成親當日，王府擺酒的事情。朝廷裡的清流一派屆時都回去男方家觀禮，而王府這邊則多是皇親貴戚來喝酒。

楚漣漪斟酌道：&ldo;只怕是不妥。芳姐兒從小在娘身邊長大，娘是拿她做女兒看的，我看了陪嫁單子，也都是按王府嫁女兒的規矩辦的。雖然近年府裡沒有嫁女兒的規矩可循，可京裡世家嫁女兒時的規矩我還知道一些，這內院和外院都是請外面酒樓送的席面。我知道嫂嫂當家難，可是這攸關王府的臉面，我看今次內院還是得和外院一般，也請酒樓送席面。&rdo;

四夫人料不到楚漣漪會駁回自己的意見，聲音便拔高了一度，&ldo;王妃是大家出身，自然比我見識多。可是這臉面歸臉面，難道日子就不過了？何況，咱們內院的廚娘都是王爺從四海八方請來的，手段頗為料得，王妃還怕她們置辦不出好酒席麼？&rdo;

楚漣漪好脾氣地笑了笑，&ldo;嫂嫂說笑了，這樣說得好像府裡連女兒也嫁不起似的。如果實在是缺口太大，等芳姐兒出嫁後，家裡的用度稍微節約些就是。雖說府裡的廚娘也能置辦，只是咱們這些內宅婦人，不就只能借這樣的日子才能吃到外面酒樓的席桌麼，圖的不過是新鮮。來的都是各王府親眷，各府中的廚娘想來也是不差的，都吃慣了這些內宅菜，想換換口味也是可以想像的。&rdo;

四夫人悻悻而出，但既然楚漣漪堅持，這席面看來還是得請外面的酒樓來辦。

楚漣漪送走四夫人後，心裡尋思，這來王府的客人其實不多，也不過就是外院、內院各二十桌，哪怕是一百兩銀子一桌的席面，也不過四千兩銀子，難倒王府就拿不出了？何況，那些酒席如何用的了一百兩，二、三十兩就能辦一桌極好的。

楚漣漪之所以這樣想，那是因為她高估了四夫人對面子的愛好，低估了她糖公雞的程度。

四夫人前腳走，暮雨後腳就趕緊收了那鬥彩的杯子，那葡萄紋杯雖然昂貴，可放在竹製仙人弈棋盤上，便顯得不倫不類了。

&ldo;去取一丸橘香來燻，讓小丫頭們都各自去院子裡玩吧，我靜一會兒。&rdo;楚漣漪吩咐暗香道，本來品茶的時候，楚漣漪只愛茶香不愛薰香，可今日少不得為了驅趕空氣裡有些刺鼻的玫瑰花露的味道，也要燻一次了。

暗香應命，親自回玉熙堂取香丸，只留下暮雨一個人照看。

楚漣漪燒開了水，正要澆杯，便覺得自己後背彷彿有一道炙熱的光戳著似的，回頭看，卻是唐樓立在她後方的水畔。

白玉冠，碧玉簪，寶藍織金妝花緞袍子，腰上繫著玉帶，佩了一枚花籃魚的玉佩，帶了一個丁香色繡鴛鴦戲水的荷包，看著如山俊俏，又添了一絲雲的風流，讓楚漣漪忽然想起那句混搭的詩經來，&ldo;有美一人兮，在水一方。&rdo;

唐樓信步踏上這石作的步歸舟上，也不管主人的意思，大喇喇地就坐了下來。

&ldo;四嫂來過？&rdo;唐樓揚揚眉。

&ldo;你怎麼知道？&rdo;

唐樓皺了皺鼻子，惹來楚漣漪一陣好笑。

&ldo;老遠就聞著茶香了。&rdo;唐樓這句話彷彿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