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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式廂房,燃著薰香。
全景落地窗外就是昆明湖,晨間微風吹拂,湖面泛著波光粼粼的微光。
「陳局,林小姐已經到了。」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林逾靜剛還悠閒賞花看湖的興致被打斷了。
她起身,就見包廂門被推開。
年近60,久居官場的男人保養十分得當,一舉一動間都是儒雅沉穩,絕非等閒的高位者氣質。
還和經年前一樣,初印象是個慈祥親和的長者,但他抬手,示意她坐下時,又帶著審視與壓迫。
林逾靜坐在次位,還沒開口客套寒暄,陳嶸清便「噓」了一聲。
他先是屏退茶館專業的茶藝師,再親自淨手泡茶,最後親自為她斟上第一杯茶。
「這是今年新下的碧螺春,嘗嘗合不合口味。」很是體貼,連聲音都很是溫柔。
恍惚間,林逾靜像是回到了少年時,她第一次見到陳嶸清的場景。
他也是這麼為她剝開漢堡包裝紙,又將一整杯冒著冷氣的可樂推到她面前。
那時,她居然真的天真以為,他只是一個中年得子又失子,走投無路的父親。
林逾靜輕眨眼睫,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口齒間盡染醇正茶香,回甘更是香而不澀。
但她依舊溫言謙聲,「抱歉陳先生,我不懂品茗,只能說出這兩句。」
陳嶸清只笑了笑,像是最稀鬆平常的長輩同小輩聊天,「品茗呀!是咱們自古傳承下來的八大雅事之一。古時,高門皇室的千金公主,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幾乎都是從小經大師傅調教,方成氣候。直至如今,京圈的世家千金都還在學著這些」
林逾靜淺笑著,也不打斷陳嶸清的話。
她就同時淨了手,一邊傾聽,一邊剝著盤子中的碧根果。
「不過林小姐也是才女。」陳嶸清笑著注視著她,眼底卻多了幾分審視,「漂亮,聰慧,知進退,就是可惜沒生在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否則,我一定選你做陳家的兒媳婦。」
林逾靜依舊莞爾淺笑,淡淡回道:「那先謝過您的認可。不過現在畢竟已經是現代文明都市,哪裡還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要真是出生在您這種鐘鳴鼎食之家,長輩欽點最佳兒媳,估計阿澍就覺得無聊了。」
陳嶸清大笑,「你這丫頭說話真的很有意思,還和小時候一樣。今年多大了?」
「我還以為您貴人多忘事,早不記得我了。」林逾靜話音始終很淡,有一種三思而後行的謹慎感,「17初見您,今年過完生日就26了。」
「我知道陳京澍的存在,也是26歲那年。那時才剛進單位,做最基層的工作。每天戴著安全帽跑全市大大小小上百個建築工地。知道市場每一顆螺絲釘的價格浮動,卻不知道自己兒子的身高體重變化」
說著,陳嶸清還紅了眼眶。
林逾靜挑眉,抽出一張紙巾遞過去,「陳先生,您快擦擦。」
擦擦您那,虛偽的鱷魚眼淚。
「小姑娘,我今天來見你,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我這個老匹夫就是想求求你,離開我兒子。」
林逾靜唇角的笑意凝滯住,連眼角的笑都僵在空氣中。
口腔內,更是像被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填滿。
她只僵挺著脖頸,倔強道:「如果我說,不呢?」
「阿澍對您很重要,對我同樣重要。我從小原生家庭就不幸福,父母不愛,親友不疼。阿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堅定選擇我的人。您讓我離開他,這不是要我命嗎?」
陳嶸清眉心微蹙半分,依舊拿著長輩語重心長的腔調同她說道:「年輕人都覺得愛情是這一生最重要的東西,但我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要向你戳穿真相,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