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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逾靜只默默抽出了手,多時才嘆息一口氣,無奈道:「你們京圈子弟都一個樣,一樣的身不由己,還愛裝大情種。」
「靜靜,就算我們回到澎鎮,我也可以保證讓你繼續過條件優越的生活。」他抱住她,聲音都帶著哀求,一說話,灼得全身發燙,震得心臟悸動。
也有瞬間,她想乾脆變成李沁詞口中的那種,又當又立的壞女人好了。
她也不過是想在悲苦的日子裡,抓住眼前唯一可見的糖罷了。
可窗外剛剛還在散發暖意的皎白月光,這刻突然被墨雲密遮。
像是,天神都在適時提醒,不要忘記心底的底線。
她也不能忘記,陳璇臨死前,囑咐她的遺言。
畢竟,當初將他送上那高臺,是以斬斷兩人全部人生交際為代價,
斷然沒有,再讓他墜下神壇,陪她在泥漿裡滾紅塵的理由。
「阿澍,趁我們還沒開始,就算了吧。」林逾靜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比她的命運還要輕與薄。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們還沒開始?」陳京澍期盼已久,答案卻是他最不想聽到的那個,「我以為,從那兩千份的招標書裡看到你的名字,我們就已經重新開始了!」
「專案投標,從來不在我的工作範疇內。只是恰好,裡面有我的作品集而已。」她淡淡說道,也像是猛然往他心臟插上一刀。
「原來又是我,自作多情」陳京澍放開她,「我還以為,你終於肯服軟,主動朝我走一步了。」
林逾靜退後一步,看著他眼睛,「阿澍,那你教教我,我們之間的路該怎麼走?」
「是讓我閉上眼睛,捂住耳朵,做你陳少爺的地下情人;還是你甘願墜落高臺,放棄繼承權陪我做朝不保夕的窮學生?」
「我可以!」
「我不可以!」
寂靜的夜,空蕩的醫院病房,兩人嘶吼的聲音猶在遍遍空靈迴蕩。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怎麼還是小時候那副幼稚天真的心態?」林逾靜忍著鼻酸,忍著心底另一種呼之欲出的答案。
她分明是知道,陳京澍從來不是幼稚,而是窺探到她向來缺乏安全感的內心,才給予她最直白的愛。
不用猜忌真假,唾手可得的愛。
但歷經滄桑的她,已經配不上如今意氣風發的陳京澍了。
「甚至比起小時候。我們兩個之間,橫了不知道多少座跨不過去的山。」她舉起手,一個一個講給他聽,「門第階級,我們跨不過去;你的婚約,我們跨不過去;還有你選擇放棄糾結的七年前誤會,忽視從不代表解決。」
「你說你不在乎,是因為所有人都在為你鋪路。即使你放棄一切後,仍有靠山。」林逾靜將自己的手遞過去給他看,手指除卻凍瘡,便是發黃的老繭,「可我單是湊華清美院的學費,就差點在十八歲那年去黑市賣血。走到如今,回頭望去,每一步都是血腳印。」
「阿澍,陳京澍,華仁集團的陳少爺,我活在現實都市裡,沒辦法和你玩童話書裡的愛情遊戲。」相比之下,她得到的一切,都太來之不易了。
所以,只能再度放棄,他給她的,唾手可得的愛情。
「靜靜,我真的好想恨你。」陳京澍緊咬著牙關,「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堅定地走向你,你卻每次都要推開我。」
「但我又,真的真的真的!」陳京澍看著她,嘆氣聲與淚滴一同落下,「聽到你說的這些話,還是心疼得不行。」
「」因著這一句話,林逾靜覺得自己的心理防線都要崩塌了。
於是轉過身去,直接將窗子開啟。凜冽的寒風吹拂到她臉上,才再次換來清醒。
「靜靜,那我們能不能再商量一下。」陳京澍似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