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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陳歲淮帶著恨意差點把喬氏整垮,後來因為喬璟的心願,他把那堆親手造成的爛攤子重新收拾起來,除了需要精妙的決策以外,還得保證短時間內能拉來足夠多的投資。
對著合作方講故事,是每個商人必備的生存技能。
當然這是好聽的說法了,紀瀾更喜歡把它稱為——畫餅。陳歲淮畫的餅又香又圓,讓人前僕後繼地往坑裡砸錢,好在陳歲淮也有那個實力把餅圓上。
很快喬氏重新走上正軌後,陳歲淮就不屑於親自拋頭露面做這種事了。到後來他成了業界內所有人望塵莫及的投資人之一,在高位上又繼續聽了無數人絞盡腦汁說出自己的故事來吸引他入夥,就算自己不再操練,倒也不至於生疏了這項本領。
可紀瀾早就習慣了很多年後那個運籌帷幄、鐵面無私的陳歲淮,就慢慢模糊了對他這七竅玲瓏面容的印象。
這一刻紀瀾看著喬璟瞪著清澈瞳仁的驚詫神色,忽然在想:陳歲淮戴著假面違心說好聽話的那幾年,是不是能切身感受到喬璟當初的疲憊與無奈?
他是否在那段時間的某個節點上,放下過對喬璟的全部偏見?
把融資技巧拿來糊弄小孩雖說是大材小用了點,但著實有用。
幾節課下來,皮猴子們像是找到自己命定之樹一樣,恨不得掛到陳歲淮身上去。
可下課鈴一打,這位每個字都講得十分吸引人的陳老師臉往下一垮,又變回了那個凶神惡煞的「壞人」,叫他們不敢隨意與他親近。
「還是喬老師好……」
陳歲淮聽著他們小聲議論,驕傲地抬起下巴:「那肯定。」
喬璟哄著孩子們離開,無語地對陳歲淮說:「誇我呢,你怎麼得意上了。」
「誇你等於誇我。」陳歲淮低頭看向喬璟,「我表現得還好嗎?」
「好極了,真有把我驚訝到,你哪兒學的把那些知識和故事串在一起?我怎麼沒想到,還一直愁不能讓他們把重要的知識點吸收進去呢。」
「我也是這麼過來的,當然更清楚他們最需要什麼。田野裡跑大的孩子,你不能用對待從小坐在明亮課堂裡學生的那套去約束他們,試圖往他們腦子裡強塞什麼語數英理化。引起興趣才是誘著他們拿起筆的第一步,否則你一走,家裡人稍微有些意見,他們就照樣回去該餵豬的餵豬,該種地的種地。」
喬璟醍醐灌頂:「難怪前輩們這樣難推行教育,算是著了欲速不達的問題了。可也不是人人這麼會講故事的,我還得好好學學。」
陳歲淮說:「你還打算在這裡學多久?」
喬璟在心裡默默算了算時間:「多留一天是一天吧,我還沒想好。你提醒我了,要把這些有感悟的東西記下來,留給以後的支教老師。你還有什麼有意思的故事能當例子舉嗎?多抖點給我,我都寫下來。」
等喬璟把這些資料整理成冊,慢慢收尾對孩子們的教育工作時,山裡已經有了陣陣秋意。
因為季節的緣故,許多小孩不得不回家幫父母做事,學校就儘量把上課的時間安排得更加緊湊,於是喬璟就多了不少屬於自己的時間。
他把這些空閒全都用在了寫生上。
陳歲淮和紀瀾看過一些喬璟的成果,都讚不絕口。
哪怕從外行人的視角來看,他們都能明顯感覺到喬璟筆下進步神速。但讓人感到驚艷的並不只有流於紙上的技巧。
「以風為題,卻畫了那麼多看起來和風沒有關係,卻處處有風經過痕跡的事物,真的太厲害了。」
落在池塘裡的葉,野地裡剩下半朵的蒲公英,攏著菸頭點火的大爺……
「可你畫了這麼多,到底要交哪一張給那位教授呢?」紀瀾不解地問。
喬璟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