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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刷一下蒼白,站著有些搖搖欲墜。
她想起陳顯心在外「養傷」那段時間,陳顯恩每日歸家都給她帶小吃,他絲毫沒提陳顯心遇害,柳氏便覺得他不知實情,認為那些小吃是陳顯恩背叛她的愧疚。
如果那些東西有害,她不敢想。
柳氏忽然清醒,「我懷胎好好的,生子好好的,我兒是在宴會被餵了不好的東西……」
對,就是這樣。
柳氏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不能墜入陳宴清的圈套,不能信啊!
因為,怎麼信啊?
長達二十幾年的偏執,為報仇丟失的自我,不顧一切狠心報復,隕落了多少無辜的生命。
若陳宴清無罪。
那麼她這一生,又是怎樣的失敗?
她什麼都沒了,賭上一生堅持。
所以她不能錯,更有甚者她在害怕。
多麼可笑,曾經固執追求的真相,今日馬上揭露於眼前,她卻害怕。
陳宴清卻毫不留情揭穿她,「不是宴會被餵了不好的東西,而是經年累月,積毒暴斃。」
柳氏一瞬瞳孔微縮,想起八九個月時頻頻腹痛,以及孩子死後陳顯恩再為踏足薈萃軒半步……
她蹲下去,捂住耳朵。
「不要說了,不許說了,你閉嘴——」
不能說啊!
這是一個怎樣的真相?
柳氏想起出嫁那日,十里長街,萬人空巷,她坐在在花轎偷瞧那一眼的心動。
新婚之夜蓋頭外初見,不顧貴族女的矜持寬衣解帶,他翻身覆壓上來,親吻她的美好。男人睜眼叫的那聲夫人,牽手走過的那條雨路,懷孕時他跪在地上期待的笑容,以及生子時抓著她手流下的眼淚。
他說:「對不住。」
可為何對不住呢?
後來孩子死了,兩人淡了。
她恨陳宴清,卻從來愧疚不敢面對陳顯恩。
她以為陳顯恩是怨她,怨她沒有護好孩子。
所以她報仇。
為孩子,為自己,更是為了祭奠自己丟失的愛情。
可如今呢?
有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錯了。
毀掉它的是陳顯恩,這讓柳氏如何相信?她的一生,又當情何以堪?
陳宴清沒理她。
柳氏慘嗎?她很慘。
夫君無愛,幼兒暴斃。
但柳氏值得可憐嗎?
她不值得他的可憐。
因為陳顯恩娶她,是真打算過日子的,她卻因妒心傷害無辜,最終釀造陳顯心死,老王妃瘋,陳顯恩魔怔,以及他前半生所有的黑暗。
若他可憐柳氏,那麼柳氏對他長達數十年的精神打壓如何清算?
若他可憐柳氏,柳氏意圖毀壞他夫妻一生姻緣,又當如何清算?
柳氏最大的錯誤,便是以悲痛之名,傷無辜之人。
所以陳宴清最後一句,言辭頗冷——
「你若不信,大可驗一驗你房中搖籃,是否木裡帶毒。也盡可問問你身邊的柳嬤嬤,為何每次在你出手時好言相勸?又為何在你提及陳顯恩時,避諱不及。」
柳氏眼睛一動,人似木然。
許久之後,她顫抖著,跑出去。
可能因為腳下不穩,直接跌倒在門口,但她又迅速撐起來,一路摸爬滾打沖向正屋,這下沒人攔她。
陳宴清只淡看她一眼,便對接下來的事毫無興趣,轉身離開。
孟嬤嬤看著陳宴清遠去的背影,這才恍然回神,張手一看,才知裡面早已生出一層細汗,是被嚇的。
她來薈萃軒時,陳伯曾對她再三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