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反常(第1/2 頁)
同行的這些天,鴻雁發現了異常,她的小師弟變了。在她的印象中,天賦出眾,性格開朗;可現在呢,一身的陰鬱之氣,倒是符合帝王無情這一條。
鴻雁知道變化這麼大,大抵是因為他的父親,那個李守義勵志要效仿的男人。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在方師弟那討了一隻小玄龜送給小師弟。
銀雪太大了,帶出來不方便,這隻出自玄龜峰的小玄龜,能夠代替它,討得師弟一時的歡喜,讓他能輕鬆一點。
“呦呵,還是師姐會疼人啊,知道送禮,臣可是得跟她好好學學。”
韋晉這慫柿子,純粹是沒事找事,交待他的差事辦的不怎麼樣,嘮起俏皮嗑來一套套的。
李守義很有必要提醒他,韋待價、韋承慶對他不求上進,也不綿延子嗣的狀態很是不滿。聽發狠的韋承慶說,要打斷這狗才的腿關在家中,一個閒人京兆韋氏還養得起。
此言一出,韋晉立馬抱住了李守義的大腿,挑眉呼道:“臣乃社稷之臣,聖人的左膀右臂,他憑什麼打斷朝臣的腿!”
李守義很想提醒他什麼叫父子關係,但聽到韋晉有重大發現,便改變態度,決定在韋氏父子面前,保他一保,似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行了,別賣乖了,說說你在耗子洞裡,掏出什麼了?”
韋晉在跟李守義之前,那是長安城中有名的紈絝,但凡不是人乾的事,他多多少少都幹過。遊走在黑白之間,完全是輕車熟路。
郭正一那麼方正的人當然不如他靈光,韋晉就用了半個月,便以長安糧商的身份,打入了汝州官商圈子中。探得一些看似合理,實際又不合理的事,其中就有關郭正一遇刺一事。
“郭相出身中山郭氏,以進士及第入仕,年輕時在弘文館教書,後來一直在中樞任職,他當然不清楚這裡面的貓膩。”
“說到底還是賑濟款的問題,嫌郭相管的太寬了,阻了不止一家的生財之道,所以即便刺殺當朝宰相是重罪,也有人甘冒風險。”
郭正一來時,河南道各州洪水未退,百姓流離失所,無數房屋、土地都泡在水裡,千里澤國,河瓢如鯽,慘不忍睹。
對百姓來說,這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災難時刻;可對於那些手裡掌握財富的人,卻是揮舞斂財之鐮的大好時機。
洪水一來,百業凋零,可由一些利益者操控之下,秦樓楚館、賭坊樂苑、放印子錢等下九流的買賣乾的風生水起。甚至那些被水淹的土地、房屋也都成了他們掠奪的物件。
面對飢腸轆轆的妻女,無寸板下葬的親人,即便明知道是趁人之危,也得咬著後槽牙從了,即便是水深火熱,也只能歸根於命運使然。
郭正一的兒子-通事舍人-郭忠跟他這樣說:孤女幼童插草自賣,猶如西市的貨物一般任人挑揀。最便宜的時候,半袋穀子就能換個大姑娘,受災諸州一概如是。
這些為富不仁的既得利益者,則用盡一切手段,讓朝廷的賑濟延緩,能多拖一日,他們日進的又何止千金。至於,會不會激出民變,則不在他們考量之範圍。
本想著軟硬兼施,搞定郭正一,卻不想他是個茅坑的石頭,不僅又臭又硬,還強令各級官府,限時限放,如期還有因飢餓而亡,或賣身為奴者,斬該縣主官。
一連殺了五位縣令,諸官不得不從,賑濟之事大行,民心遂安。但斷人財路,猶豫殺人父母,這口氣不出,哪能服氣。
朝廷追究下來,瞞不住了,隨便交幾個附庸的小家族頂包就算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誰來查也沒招。
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等幾年,再鬧災,他們還可以再發一筆。這些人可不止在汝州一地,利益所在,各處都可找到盟友。此已經形成了一個新階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