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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押運的禮官周洵笑道:「皇上擔心公主吃不慣大齊的湖鹽,在公主走的第二日便讓臣等準備了海鹽,公主先吃著,皇上後續還會派臣等送來。」
周洵與他身後的禁衛皆在凜冬裡大汗淋漓,五石鹽,大周計量足有五百公斤。莊妍音心裡感動,這是莊振羨一擔心她、二告訴衛封與大齊朝臣他疼女兒。
周洵繼續道:「還有海蝦與蟹在路上,還有公主愛吃的海螺,公主且等著,皇上都會送來。皇上道,我大周的公主在大齊也不能受了委屈。」這後半句,特意提高了語氣,像說給一旁的衛封聽。
莊妍音只差當著他們的面流眼淚了,她強忍著眼中淚意:「這般太過耗費財力,你勸勸我父皇,讓他莫再送了,齊帝不會短缺我。」
周洵笑著應下,呈給她兩封信,一封是莊振羨的信,一封寫著「公主親啟」落款秦遇,是她走之前吩咐秦遇留在宮中當她的眼睛。
衛封設宴款待了周洵與遠行勞累的禁衛。
莊妍音回央華宮拆開信,莊振羨在信上說他一切都好,沈氏與皇后身體也都好。
倒是秦遇在信中言:皇上一日未曾用膳,閉成乾宮門,心緒低迷。
讀完信,莊妍音控制不住淚意,無聲淌下熱淚。
衛封將她摟在胸膛,低嘆了口氣。
「我想我父皇,我好想他。」
哽咽的聲音自他胸膛悶悶傳出。
「回封信,著禮官帶回去。」
一聲「嗯」帶著些哭過的小鼻音,莊妍音起身回書房寫信。
幾日後,禮官又送來一批海貨,全都是莊妍音曾愛吃的。
又過幾日,又有一批雲錦送入齊宮。
來自她父皇的疼愛源源不斷,明明還因為捨不得她而難受,莊振羨卻總在信中盡說開心的事。莊妍音心頭難過,這種疼痛只有上輩子與她媽媽分別時感受過,莊振羨給了她父愛,她上輩子從來感受不到的父愛。除了能哄好衛封保護大周,她還能做什麼?
她第一次恨自己沒用,只能以嫁人為母國博得安穩。但就算她一開始不招惹衛封,她也做不到他那般的戰無不勝啊。
…
秦遇的信在翌日送來,這次根本完全不像莊振羨信中所說。
莊妍音讀完信,趴在書桌上大哭。
莊振羨病了。
前幾日還是風寒,如今已連續兩日下不來床,原本是好了一些,卻遭逢了一個打擊,徐久安病故。
大周尚書令病故,還能有幾位這般忠心的老臣?
莊振羨原本就失去了她這個幫襯朝政的女兒,如今又失一員重臣,一病不起。秦遇在信上說,他對沈氏與柳淑妃這些寵愛的后妃都沒了興致。
也就是這樣一個生著病的父親,還擔心她在大齊過得不好,又下令禁衛千里為她送來這一季最甜的柑橘。他的信裡,報喜不報憂。如果不是她安排了秦遇當眼睛,莊振羨還要瞞她到什麼時候?一病不起嗎?
衛封來到央華宮時正好聽到寢殿內嗚嗚的哭聲。
他疾步入殿,坐到床沿,莊妍音正埋在枕頭裡哭,手中捏著信紙。
「小衛。」
莊妍音昂起朦朧淚眼,被衛封攬入了懷中,她渾身軟得沒力氣,雲鬢亂灑,淚珠濕了滿臉。
「我父皇已經生病了,還在信中告訴我今日又吃了什麼好東西,獵了幾隻野兔,柑橘有多甜,全在逗我開心,嗚嗚他都病了。」
衛封拭去她眼角淚痕:「宮中有最好的御醫,周帝年輕體健,不會有事,別太擔心。」
莊妍音握住衛封擦淚的手:「哥哥,我想回去看我父皇。」
衛封微頓:「這信送到你手上已間隔了十日之久,這段時日或許周帝已經病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