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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索嶺上空的太陽,照暖了喬·利普霍恩右臉,把他的身影投射在由於滑坡而裸露出來的自然灰土上。他站在那裡,兩手交叉在肚上,他的耳朵聽著鐵杴的挖掘聲,他的眼睛沉醉在清晨的美色中,從蓋爾斯蒂納峽谷上的侵蝕嶺上所看到的景色給人深刻的印象,陽光照射在西北方離此十英里的祖尼小山坡上,它又從政府為印第安事務局工作人員所建黑石大廈的黃色水塔上反射回來,那黃色水塔是事務局所在地的標誌;它又照亮了正從黑石停機坪上起飛的輕型飛機機翼。幾乎在正北,谷地上三英里處,它照耀著晨霧中從祖尼村莊煙囪中升起的炊煙。在很近的地方,離利普霍恩靴尖一碼處它照亮了一隻短統鞋的磨損了的鞋跟。那鞋在滑坡面的土石上顯得很突出——一隻黑色的鞋子,鞋帶下垂。那是隻跑鞋,腳尖部分有五個鞋釘,腳跟部分無釘,因為快跑時腳跟不擊地。那賽跑者的腳跟是看得見的,還有腳踵處的腿,或者還有一英寸肌肉發達的小腿。泥土覆蓋了其餘部分。利普霍恩凝視的目光落在祖尼村莊上。人們把這叫做哈洛那,或者叫做哈洛那文塔瓦那,這個世界中部的安特山,這是現已乾枯了的祖尼河床彎曲處的一個小山包,一個由紅石房屋鑽聚在一起的小山包,它形成老村,周圍已伸展開一群群新房屋。利普霍恩想道,也許有6000祖尼人,具有約65000平方英里的居留地,他們大約只有幾百人象蜜蜂般住在這繁忙的蜂窩中。他聽說,在有些房屋中有多達25~30人。一個家庭的所有兒女仍和母親住在一起,仍和她們的丈夫和孩子住在一起,這對納瓦霍人的岳母禁律是一個倒退。它為少數祖尼人造成了比人口130000的納瓦霍人所建的更大的市鎮。是什麼力量使祖尼人如此集中?他的人民有一些則象追求牧草、樹林、水以及一片棚屋園地那樣追求分散、孤僻。使他們具有這種截然相反的個性的是不是同一種力量?是不是這就是祖尼人經過五世紀的入侵而仍得以生存下來的原因?是不是有某種自然法則,就象核物理中的臨界質量那樣,認為某種數量的印第安人密聚在若干平方碼內就能抵禦白人的分而治之的手段?
飛機——由於距離遠而無聲無息——傾斜著向北飛行,向著蓋洛普或老法明頓,或者到希普羅克或欽利。光潔的表面在陽光中迅速閃耀了一下。就在利普霍恩左面,埃德·帕斯匡蒂推著杴把,脫了帽,剪短的頭髮直立著。在他前面,另三個祖尼人在有條不紊地工作著。他們姓卡泰、巴科比和阿塔基,分別是歐內斯特·卡泰的父親和叔、伯。他們默默無言,不慌不忙地工作著。土堆在退縮,又露出了一英寸卡泰的小腿。
「你在哪裡發現腳踏車的?」利普霍恩問,「如果你們那邊還沒察看完畢,我可以在周圍查查。」(他五分鐘前第一個到此時,曾建議幫助他們挖掘,「不必,謝謝,」叫做託馬斯·阿塔基的叔父說,「我們能對付。」這土地是祖尼土地,土下屍體的肌肉是祖尼的肌肉,利普霍恩意識到這刻兒在這裡挖不是納瓦霍人應乾的活,他不想再提這個建議了。)
「腳踏車就在那下邊,」帕斯匡蒂指著說,「推在砂岩露頭向上的山坡下面,我在周圍看了很久才發現通向這裡的痕跡,那時天色漸暗。」
腳踏車根據環境是很好隱藏起來的,它被半推進突出在上面的砂岩下面,然後又用枯草掩蓋,甚至把偽裝去掉也很難看到。利普霍恩看著,首先想到不管是誰藏的,都得在夜間發現這個場所。只有月光,而且兩天前還只是半月。這含意是很清楚的,不管是誰把歐內斯特·卡泰的屍體搬來這裡藏在翻過的滑坡土下,要就是熟悉這裡的地形,要就是事先曾計劃過,這情況喬治·鮑萊格斯可能知道,還有——他不無自衛地想——很多祖尼人也知道。利普霍恩有條不素地繼續工作。
腳踏車輪滾上這裡來時壓出了很深的輪痕,利普霍恩順著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