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3 頁)

&ldo;你必須去。&rdo;他轉了過去。&ldo;這兒有麻煩，&rdo;他對暗影憧憧的書房說，&ldo;你在倫敦不會遇到危險。&rdo;

&ldo;我什麼時候能回來?&rdo;

父親沒有回答。她鞠躬離開書房，臉上仍舊是母親的笑容。

飛機開始降落希斯羅機場，鬼魂在久美子的觸控下甦醒。瑪斯-新科的第五十一代生物晶片在她身旁的座位上召喚出模糊的人影，這個男孩來自褪色的狩獵油畫，滿不在乎地翹起穿著茶色馬褲和馬靴的雙腿。&ldo;哈囉。&rdo;鬼魂說。

久美子眨眨眼，鬆開手掌。男孩閃爍片刻，隨即消失。她低頭看著手裡光滑的小器物，慢慢合攏手指。

&ldo;哈囉哈囉，&rdo;男孩說，&ldo;我叫科林。你呢?&rdo;

她瞪著男孩。他的雙眼是亮綠色的煙霧，不馴服的黑色劉海下是白皙而光滑的額頭。隔著他白得發亮的牙齒，她能看見走道另一邊的座位。&ldo;你要是覺得這樣太飄忽，&rdo;他咧嘴笑道，&ldo;不妨調低透明度……&rdo;再一眨眼，他變得異常清晰而真實，深色上衣領口的絨毛微微抖動，雖是幻影但清晰可辨。&ldo;但是太耗電。&rdo;他說，變回原先的狀態。&ldo;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呢。&rdo;他再次咧嘴微笑。

&ldo;你不是真實的。&rdo;她惡狠狠地說。

男孩聳聳肩：&ldo;小姐啊，不用說得那麼大聲。其他乘客會覺得你有點奇怪的‐‐明白我的意思吧?默讀就夠了。我透過面板什麼都聽得清……&rdo;他鬆開雙腿伸直，兩手扣著抱住腦後，&ldo;安全帶，小姐。我就不需要扣了，因為就像你說的，我不是真實的。&rdo;

久美子皺起眉頭，把那東西扔在鬼魂的大腿上。鬼魂立刻消失。她繫上安全帶，扭頭看著那東西，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撿了起來。

&ldo;第一次來倫敦?&rdo;鬼魂問，在她的視野邊緣浮動。儘管不願意，她還是點了點頭。&ldo;不討厭飛行?不害怕?&rdo;

她搖搖頭，覺得自己很可笑。

&ldo;沒事的，&rdo;鬼魂說，&ldo;小哥我罩著你。三分鐘後在希斯羅降落。下飛機有人接你嗎?&rdo;

&ldo;我父親的生意夥伴。&rdo;她用日語說。

鬼魂咧嘴一笑。&ldo;肯定能把你照顧好。&rdo;他使個眼色，&ldo;看我這樣子，沒料到我是語言大師吧?&rdo;

久美子閉上眼睛，鬼魂開始輕聲低語，講述希斯羅的考古歷史，新石器時代和鐵器時代如何如何，陶器和工具如何如何……

&ldo;谷中小姐?谷中久美子?&rdo;英國人在她面前聳立如鐵塔，洋人的龐大身軀披著黑色羊毛的粗笨衣服，黑色的小眼睛隔著鋼絲框眼鏡冷漠地打量她。他的鼻子似乎曾被碾平，始終未能恢復原樣。他的頭髮‐‐剩下為數不多的頭髮‐‐剃得只剩下灰色的短茬兒，黑色編織露指手套磨得很舊。&ldo;我的名字，&rdo;他說，像是報上姓名就能立刻打消她的疑慮，&ldo;是花瓣。&rdo;

花瓣管倫敦叫煙城。

坐上冰涼的紅色皮椅，久美子打了個哆嗦;透過捷豹古董車的窗戶，她望著雪花旋轉飄落，在花瓣稱之為4的公路上融化。臨近傍晚的天空沒有顏色。他默不作聲地開車，沒有半句廢話，嘴唇抿得像是要吹口哨。在東京居民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