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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鬱綿頭重腳輕被拖出教室，一出門忍不住打個寒顫，公交車播的早間新聞似乎的確提到過今明會有西伯利亞冷空氣到達。

&ldo;你……等我一下，我去宿舍拿帽子圍巾給你。&rdo;安嘉魚跑出去幾步又退回來，&ldo;車站是不是有點遠，你這一路走過可別吹成高燒啊……嘖，我們學校這裡也不大好叫車……不然給你家人打個電話，來接一下?&rdo;

這麼大人了，發個熱而已，他哪裡好意思跟原本就辛苦的媽媽開口。他重重嘆氣。

&ldo;……不然，你別走了，在我宿舍對付一晚上?&rdo;安嘉魚問。

喬鬱綿緩緩轉過頭，他猶豫了。

一方面，腦袋嗡嗡地疼，實在不想大冷天在路上折騰，反正也是失眠，在安嘉魚宿舍裡呆著休息，免去路途顛簸不說，還節省許多時間。

可另一方面，他不知道該不該跟媽媽說實話。

在李彗紜眼裡，越是遇到困難，就越該迎難而上，只要他還能動就不該偷懶。

&ldo;我給家裡打個電話。&rdo;他對安嘉魚說。

&ldo;餵?&rdo;李彗紜那邊環境嘈雜，應該是在超市。她每天下班後會去超市挑選新鮮食材帶回家，給兒子做一頓營養均衡的晚飯。

&ldo;媽媽，是我。&rdo;喬鬱綿深吸一口氣，&ldo;我今晚不回去了，在同學宿舍借住。&rdo;

&ldo;為什麼?&rdo;

&ldo;我們想，一起做題，不懂的可以當場解決。&rdo;他最終選擇說謊。

&ldo;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啊?&rdo;顯然，李彗紜懷疑的方向不大對。

喬鬱綿鬆了口氣，點開擴音：&ldo;男同學。&rdo;然後他將手機靠近安嘉魚。

&ldo;阿，阿姨好。我是安嘉魚。&rdo;他聲音是笑著的，但神情卻沒有聽起來那麼，似乎不理解喬鬱綿為什麼忽然間要他配合說謊。

&ldo;你好啊同學，你住在哪個樓呀?給不給你添麻煩呀?&rdo;李彗紜試探著問道。

&ldo;不麻煩阿姨，我就住2號樓。&rdo;

&ldo;哦，那你們好好吃飯，不要餓著肚子學啊。&rdo;

結束通話電話，喬鬱綿的心跳並未平復，手心也有些冒汗。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跟李彗紜說謊，第一次要追溯到小學時，他逃掉一節長笛課，跟著喬哲去爬山。當然，最終事情還是敗露，因為他摔破了膝蓋和手掌。李彗紜發脾氣的時候，誰都不能倖免，丈夫和兒子統統被趕出家門，她讓他們出去玩個夠，最好永遠都別回家了。

喬鬱綿父子穿著拖鞋站在樓道里，他看到父親從消防栓存放處摸出煙盒打火機，點燃盒子裡最後一根煙，佝著背坐到樓梯上吞雲吐霧。

&ldo;爸爸……&rdo;

&ldo;沒事。等一會兒你媽就消氣了。餓不餓?&rdo;喬哲躲在煙霧裡笑得勉強。

&ldo;不餓。&rdo;爬了幾小時的山，其實他早餓的不行，可他不忍心讓父親更挫敗。

剛剛媽媽的喊話其實他不太明白，她說：&ldo;喬哲你去照照你自己，你怎麼給兒子做榜樣?你再看看喬鬱綿那篇貼在教室後頭的作文!你不覺得丟人嗎!&rdo;

他不懂自己被老師打了滿分的作文怎麼就讓父親丟人了，父親對他永遠包容，耐心，從不居高臨下或冷嘲熱諷，只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