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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重鏡笑著說:「好。」
雲硯裡:「……」
雲硯裡還是頭一回有這種用盡全力卻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憋屈感,他忍了又忍,才讓自己保持平靜,開口道:「你住在何處?」
相重鏡:「怎麼,要尋仇?」
雲硯裡瞪他一眼:「對!」
相重鏡看出來了此人眼底已經沒了殺意,也不怕他私底下來害自己。
「我在無盡樓。」
雲硯裡默唸幾遍,才冷傲道:「我記住了。」
說罷,轉身就走。
鳳凰鳴叫一聲,撲扇著華美的翎羽往他肩上落,被雲硯裡一指頭彈歪了腦袋。
相重鏡隱約聽到他在罵:「廢物東西,要你何用?!這下非但沒出名,還把臉丟到家了!」
鳳凰委屈地叫:「啾嘰。」
雲硯裡離開後,在看席上的人才猛地反應過來,歡呼聲響徹整個比試場。
方才那雲硯裡算是拉足了眾人的仇恨,相重鏡這麼瀟灑利落地挫了那人的銳氣,讓所有人都狠狠舒爽了一把,加上這次御獸大典魁首已出,眾人歡呼得更起勁了。
看席上的一個修士開心地拍完掌,突然歪著腦袋問同伴:「我們在開心什麼?這是御獸大典吧?獸和獸的精彩廝鬥對決呢?」
同伴:「……」
兩人面面相覷。
這是最不像御獸大典的一屆。
相重鏡慢悠悠收了劍,他出劍極快,幾乎沒人認出來他的劍和劍意。
他正要去拿龍骨,就瞧見一身雪衣的曲危弦從長長臺階上跑了下來,在下最後一層石階時還微微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
之前的相重鏡疼怕了,不肯輕易去信任曲危弦,但他因顧從絮撥開了心頭的霧霾,不再帶著惡意去揣測任何人時,就會發現當年的曲危弦從始至終都沒想要害自己。
自己之前對他的漠然,只是遷怒而已。
相重鏡看著停在三步外的曲危弦,露出一個笑,彷彿六十年前一般,溫柔道:「危弦。」
曲危弦茫然地看著他,呆愣了許久許久,久到相重鏡都要抬步想去找他了,他才突然快步跑到相重鏡面前,一頭撞到了他懷裡。
相重鏡被撞得往後退了半步,有些猶豫地抬起右手。
曲危弦渾身發抖,抱著相重鏡的手狠狠用力,漂亮無神的眼睛中緩緩流出滾燙的淚,緩緩浸濕相重鏡的衣襟。
「重鏡……」曲危弦喃喃喚他的名字。
相重鏡的手輕輕落在曲危弦的後背上,拍了兩下。
「是我。」
曲危弦面無表情流著淚,這些年火毒的折磨已經消磨掉了他的所有感知和情緒,哪怕再悲傷再歡喜也無法做出任何神情。
「重鏡。」曲危弦小聲道,「重鏡我不該去拿幽火。」
相重鏡一愣。
曲危弦彷彿在喃喃自語,眼神渙散,輕聲說:「我不要幽火了,我什麼都不要了。那裡好黑,我帶你走,好不好啊?」
相重鏡心頭一酸,一直對外豎起的尖刺變得更柔了些。
曲危弦沒等到回答,微微仰著頭,呆呆地重複道:「好不好啊?」
相重鏡突然一笑,說:「好啊。」
相重鏡出了秘境後,哪怕烈日當空,他也覺得自己身處漆黑冰冷的沼澤,好像怎麼都爬不出來,還會因為自己的垂死掙扎越陷越深。
直到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終於活了過來。
曲危弦見他答應了,眼淚才終於止住,他有太多的話想要說,但張張嘴卻發現根本不知要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一隻孔雀從遠處飛來。
相重鏡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神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