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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全想摸摸她的頭,因長久沒有做過,動作有些僵硬,尷尬之色湧上臉頰,他趕忙故作凝重,「只管說清來龍去脈。我定會讓你活下去的,放心吧。」
最後一句,卻是真摯有情。
徐南笙虛弱得臉色慘白,連呼吸都點困難,如同離開水源的魚兒,乾癟的兩腮只無聲得閉合,卻沒有半點用處。
她張張口不知從何說起,抬眼瞥到門口華冶的身影,呼吸一滯。
重覦順著她的視線看,原本應該躺在床榻上休息的華冶已經來了,發現她眼神恍惚不定,他忙起身護住她。
他小心呵護在她身後,像是銅牆鐵壁,替她擋住所有的攻擊傷害。
他的動作一連串做完,行雲流水,彷彿是嵌刻在骨子裡的習慣——護她周全。
華冶沒有在意,只示意徐南笙,「你講。」華冶知道,此次來霧啞山,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徐南笙自知做了這麼多惡事,懊惱自責得咬緊唇,齊全拍拍她以表安慰,另一隻飛快給她貼上自製的「醒神」符,她這才磕磕絆絆得開口講。
「十年前,我被獻祭後其實很久都沒有死去。興許是我以前常是沉在河裡,很會閉氣,昏昏沉沉得睡了好多天。但我知道是一定會死的,這裡沒有水,沒有吃的。但在最難熬的那些天,我以為我快死的時候,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很溫柔,他在喚我的名字。」
十年前,小南笙餓得只剩皮包骨頭,她的指甲扣在泥土上,虛弱得喊著救命。
無論當初替她的常生哥哥有多堅定,求生的本能讓她拼命得掙扎。
她想活,她想活下去!
就在她迷迷濛蒙昏睡之際,耳畔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這個男人語氣平緩,很是溫柔,聽起來像是羽毛在耳邊輕掃,縹緲舒服。
是幻覺嗎,難道是黑白無常來索命?
小南笙意識模糊,她隨即又否定了。她是被獻祭的,是會變成守山靈,不會被黑白無常帶走,她是無法投胎轉世。
正胡想著,即將又一次陷入沉睡,她猜,這次睡過去,就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
「南笙,孩子,你想活嗎?」聲音再度響起。
「西……」她只得發出一個音氣,連「想」字都已經說不完整。
「我有辦法能讓你活著,但是孩子,你需要幫我。幫我做一件事情。」
小南笙渾渾噩噩著,自嘲想想,她能幫人做什麼呢,她什麼也不會的,身為一個靈媒,她甚至從來沒有通靈過。
「十年後,你要引誘一名紅衣女子來霧啞山,到時候,你讓她看一件東西便可。」
什麼東西?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孩子,莫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只會讓你做你自己最想做的事情而已。如果你答應了我,我現在就能讓你永遠活著。」男人的聲音有股天生的魔力,小南笙聽得入迷,加上強烈的求生欲,毫不猶豫得答應。
她只需要在心裡想著「我願意」,這個人就能聽到她心底的聲音。
「乖,真是好孩子。」
這是男人離開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
最溫柔寬慰的話,卻在此刻,令人毛骨悚然。
華冶的眸子忽暗,有個人,十年前就預料到她十年後會復活。
這一點是最可怕的。
第20章 小倩
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規劃和設想進行,彷彿她們都只是一個任人擺弄的提線木偶,上演喜劇還是悲劇,都由他或她來主宰。
華冶感覺,似乎每個人的背後都站著一個過去的人,過去牽扯出以後,環環相扣的碎片無形中貫穿。
齊全的過去是徐南笙和霧啞山,華冶的過去是重覦和西華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