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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覦知道華冶的對自己的恨,可他不想讓自己生前的最後一刻還是要傷害她,即使這樣的傷害是為了保護她。
右手緊緊攬住她,他的掌下驟然用力,那匕首刺破細膩的肌膚,朝著心臟的位置猛地扎入。
用她親手贈予的禮物來傷害她。
重覦獰眉,已經是接近暴走,他不敢看華冶的眼睛,因為在這張灰白的臉色上,額間的梅印紅得濃艷。
溫熱的液體浸透了兩個人的衣服,血液一滴又一滴從她的心口流出,她望著重覦那張冷酷無情的臉依然是無法相信。
心口是無法抑制的痛,這種痛並非是身體的傷痛。
原來,他真的可以對著自己動手,連眼睛都可以一眨不眨。
原來,他真的毫不在乎。
右手驀然劇痛,重覦低頭只見華冶掐著自己的手緊緊握住匕首,二話不說更用力地朝著她的心臟捅了進去。
登時鮮血噴湧,華冶癱在他的懷裡,發不出一個音。
「華冶!」已經經過死陣的三次絞殺,華冶雖然看著表面沒有傷痕,可她的裡面就是被燒進的棉絮,只空有皮子。
華子縛料到了華冶會被死陣所傷,但完全沒想到重覦會對華冶動手,甚至連羽羈也沒料到。
羽羈望著倒在重覦身前的華冶很是錯愕。
「你瘋了!你怎麼能傷害她?!」死陣中央的「華」字早就模糊不清,謝語婕渾身顫抖,實在是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雪人忙攔住她:「你別過去,現在血祖是必死無疑,你別把魔尊惹毛了,他連心愛的女子都能下手,他可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
所有人都以為,華冶復活後的生命也是到了盡頭。
甚至連她都這樣以為。
她慘笑著歪倒在重覦的身上,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感受到心口疼得發麻,疼得眼角有淚。
華冶努力掙開眼睛,試圖再看清這張臉,忽得又想起了那句話。
「長樂未央,長毋相忘。」
那是他曾經親口對她說的,那麼鄭重,那麼認真。
她紅衣明眸,站在他的影子裡,神色看不清,只是淺淺低頭明顯是羞澀。身側梅樹落英繽紛,如同她額間粉梅,活潑生動。她睜著大大的眼睛,滿眼繁星閃爍,既是驚訝又是滿心歡喜。
而他垂眸立於月下,俊顏沐浴在月色清輝中,清冷淡漠卻是如火的濃烈炙熱,他藏在袖中一枝梅緊緊攥著,常年眉間攏著心事,如今卻是沒了陰翳之色,眼神乾淨得澄澈,清冽的嗓音緩緩,說出八字的承諾。
她和他,都是心尖尖上的人啊。
重覦笑著將吻落在了她的眉間。
「原諒我。」他猛地推開華冶,胸口前崩裂,無形出現的傷口瞬間擴大,他一雙幽藍的眸子凝視著華冶。
原諒我,騙過你。
華冶怔住,捂著方才咕咕流血的胸口,卻發現原本應該是自己血崩而死,現在變成了重覦。
她突然明白——
自己尋找的他的軟肋,他的心,原來是在她這裡。
第49章 他亡
重覦全身沒有一處傷口, 血液浸透胸前,他的喉結攢動翻滾,吞下溢位的血腥。
華冶心中一片驚濤駭浪。
重覦的心臟一直在她體內, 他要殺她,其實是要自殺。
心口劇痛, 他忍耐著, 顴骨額角筋脈暴突, 強撐著自己不要倒下。
他用力嘴角扯起笑容,獄痕瞬間爆發, 不再是附著在身上的黑絲, 而是出現了新的形態,出現在眾人面前立即將他吞噬,全身上下就像是蠶織成了橢圓形的繭, 他便被這黑色的繭狀物包裹住,沒有一點生命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