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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復活,只有復仇和尋找真相。
旁的人,皆與她無關。
牢獄內月色淒清,映得華冶雪白的臉熠熠生輝。
她緩緩闔目,三千髮絲垂落肩頭。又微微揚起頭,白細的脖子展露無遺,鎖骨精緻似蝶,弧度優美。
寂靜的牢獄裡唯有梅香幽幽。
她闔目卻是頭腦清晰著,時辰剛一過子時,忽得天靈蓋響起一嗩吶聲,聲音破嘯般穿透她的身子,華冶心中大驚還未起身,人已經仰倒。
比死亡還可怕的地方,是什麼?
是地獄,是無盡的下墮。
華冶再次回到地獄。
她看見頭頂和腳下的黑暗四分五裂,火焰自周身噴濺而出。
她看見在死寂的修羅場裡惡鬼掉入巖漿,慘叫悽厲如同是掉入滾油蒸濺的肉體,魂體爆裂化為飛煙。
她看見自己被扯入了一個漩渦,漩渦裡她的腳下,無數厲鬼踩著白骨向她爬來妄圖將她拽下。
耳邊陰惻惻的獰笑,一聲聲叩擊著她的心房。尖銳的指甲穿破她的皮囊,森森鬼齒咀嚼著鮮血淋漓的骨肉。
可她只能站在原地,逃脫不開,掙脫不得。
嗩吶聲再次破嘯而來。爾後,所有的景象全部消失。
但她知道方才不是幻象,是她的不久的未來,是她的結果。
繼續下墮,華冶感覺身子輕飄飄得,意識漸漸消失似是永遠昏睡不再醒來。
在華冶倒地前,黑影一閃,有一隻大手從後腰接住了她。
「今日是你的頭七,你倒是給忘了,應該聽話在棺材好好休息。」語氣喑啞,疼惜又憐愛。
紅紗衣裹覆下的凹凸有致,與骨架纖細的身子相得益彰,他沉寂許久的欲意在肌膚接觸時,像噴焰一樣轟得炸開。
重覦撩起華冶額間被虛熱濡濕的髮絲,剋制著自己,虔誠又認真得細細吻著她的眼睛,她的臉頰,她的鼻子。
在她臉上設下封印後,華冶緊蹙的眉頭才微微鬆開。
她身子寒氣逼人,額頭卻是大滴大滴冒著冷汗。
黏膩的汗液混著梅香,他埋在她的肩窩處輕嗅著似是沉醉。他伸出拇指摩挲著華冶的鎖骨,繭子落在滑膩肌膚上愛不釋手。重覦的手指修長,指腹生繭,旁人一瞧便知是常用匕首或是用刀所形成。
拇指處的板戒在昏暗的牢獄,光彩奪目。板戒中央嵌一顆赤紅圓潤的寶石,只一瞬,寶石變成一顆魔眼,魔眼內瞳仁細長,在暗夜裡一眨一眨正散發幽光。
方才這一不小的動靜驚醒還在酣睡中的華念。
華念睜開惺忪的雙眼,看到面前的黑影似是不可置信,呆呆得揉了兩下看清後才慌忙起身。
「爹爹?您怎麼來了?您不說——」
重覦點頭,顧不得回答華唸的問題,更顧不得迴避他。他單手扶華冶她的頭,另一隻手輕覆在華冶的眼睛上,俯首吻了下去。
他知道華冶是不會醒來的,可他還是害怕她看到自己的樣子。
害怕她看到的是陰鬱殺伐的重覦魔尊,而不是那個清冷寡淡的魏軾卿。
重覦強忍住舌頭的侵略,只是按捺著自己洶湧的欲意,兩唇相貼只輕輕渡氣給她。
渡氣時,他撩眼瞧向一旁的華念,華念正瞪大眼睛傻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直勾勾盯著他們。
「爹爹,你對娘親做什麼呢?」好奇的華念問的直白。
面對親兒子的疑問,重覦竟是老臉不紅,面無表情得將他的頭掰向一側。
「背過去,閉眼,不準看。」
華念自小謹聽重覦教誨,老老實實轉身閉上眼睛。
「更不準學。」
華念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