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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什麼,死人又不會復生有什麼好怕的……」青衣男子嘟囔著,他年紀尚小並不知曉這血梅死林意味著什麼,只單純對這墳地忌諱。
兩人兜兜轉轉繞了幾圈,並未找到林子的出口反而越走越深到這墳冢中央。
墳冢中央是唯一沒有墓碑的舊墳,奇怪的是,這裡久年無人問津不僅無蚊蟲蟻蛇,連雜草都未生出,與方才兩人相親地方格外不同。
彷彿是所有活物避之若浼之地。
眼前這座高墳頭上沒有紙錢燒過的痕跡,卻堪堪有柄嶄新的油紙傘擺在上方。
這傘打眼一瞧便知不菲,這沒人來的鬼地方哪能會放著這好玩意?
青衣男子心想著,他被蠱惑般彎腰拾起細究,忽聞身後飄來一縷梅香,帶著些許女人的體香,他嗅得渾身燥熱,卻在一瞬間鼻腔湧入濃重的血腥味,臉色登時血色全無。
「小公子,你拿了我的東西。」聲音慵懶繾綣,說話之人彷彿剛從美夢中甦醒,可語氣分明透著冷漠。
眼梢瞟見一抹血色,肩膀處似是有一隻冰涼的手搭上。男子嚇得魂飛魄散,撂了傘拋下他那小情人撒腿就跑。
那小情人也被突然出現的女人嚇得癱軟在地。
女人一雙浸著水的桃花眼斜睨著,暗夜裡看不清她的臉,但她的瞳仁赤紅,雙眸似有種魔力,如何也不能移開半分。
靜默對視。
凝滯的空氣忽然陰風呼嘯,女人紅裙被風吹起,露出極白纖細的腳踝。
精緻的鎖骨暴露在外,偏瘦的身姿亦是線條分明。
怒號的風是環伺的眾鬼在叫囂,女人渾然不在意,彎腰拾起被青衣男人撂下的油紙傘。纖細的手臂露出一大截,活人的青筋全無,只剩白得誇張的肌膚。
「倒是敢拿我墳上的東西。」女人說得語氣漫不經心,隨意掃了一眼倒地的小情人。
小情人被她那雙赤瞳瞧得戰慄不止,聽到她方才說的「我墳上」更是眼珠瞪大,險些嚇死。
眼睫細密如扇,抬眼之間似是殺機洶湧,而她轉眼再瞧,是女人勾魂奪魄的艷麗,笑顏綻放亦如少女。
華冶今日復活,她並不想真把這個人嚇死,弄髒了華家一族的墳冢。
她蹲下來,伸出一根手指挑起顫抖人兒的下巴,幽幽道。
「男人啊,靠不住的。」
一念血梅花開,一指寸斷肝腸。
指尖冰冷,沒有半分生人的溫度。
小情人這才瞧清她的相貌,驚愕得說不出話。
「滾吧。那兒是離開的去處。」華冶隨意指了一下離開梅林的方向,小情人呆滯得點點頭,手腳並用爬起來就往外跑。
小情人成功逃出,迴響著方才的驚心動魄,卻只記得女人一身紅衣和額中的一朵血梅。
注視著她的離開,華冶靜默良久,瞟見幽盪不定的花瓣,抬腕伸手,那瓣梅花終於尋到歸處落定於掌心。
而她細細捻著,然後,一掌震碎。
八十八口黑棺,華家眾弟子的命。
她華冶復活了,便要一個一個復仇討命。
華冶輕而易舉得將自己的巨棺丟擲,放置於墳冢中央。
整個梅林,氣息中仍殘留著百年前的封印靈氣。
華冶細細檢視,自己那血紅的棺材上,一道道鏈鎖交織纏繞,一張張符紙封印完整。
「只可惜,我還是回來了。」她紅唇勾起,笑得燦爛。
陰風漸漸褪去,聞得幾聲淒涼的吟唱,聞得幾聲無奈的嘆息,還有鬼魅們的耳語。
華冶聽見——
【即便挫骨揚灰,他們仍怕你化為厲鬼復仇,便用紅棺以毒攻毒之勢封印了你的魂魄。棺內只一件你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