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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的妹妹們平日裡吃穿用度頗為精細,一銀一厘都是看在夫君的情面,可雪妹妹如此吃裡扒外,身在夫君的後院卻認著別處的主子,這便是雪妹妹想要與本夫人攀扯的禮義廉恥?」
雪千尋不上這個套,譏諷一笑:「怎麼,顧先生這是要給千尋安排一個莫須有的名頭除掉夫君後院僅剩的姐妹?下一個是不是就是箐夫人?」
說著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此番後院忽然起火,莫非是顧先生……」
顧客慈聽著雪千尋的反咬一口倒打一耙,用一種貓科動物看耗子的玩味眼神看了雪千尋一眼,復又低下頭看著臂彎中的紅色外袍,口中淡淡道:「前幾日夫君突然拿了一本詩經在看,裡面的詩句倒是寫得十分悽美動人,什麼『思君如明燭,煎心且銜淚』,還有那『青苔滿地初晴後,綠樹無人晝夢餘』,可是我呀,到底是個不懂女兒家愁怨的男人,看不出雪夫人送出紙條上那些描繪黑木崖風光的句子有什麼值得夫君多看幾眼的。」
這布料看著就金貴,破損成這般模樣,也不知道東方有沒有辦法修補一二,唉。
「但夫君寵我,見我喜歡那些紙條便任憑我疊花玩兒,這疊著疊著,雪妹妹猜怎麼著?」
顧客慈的聲音清清淡淡,倒像是真的在和雪千尋扯家常閒聊一般,「倒是叫我無意間拽出幾個詞來——」
雪千尋的臉色大變,當即矢口否認:「不可能!只憑摺疊怎麼可——你詐我?!」
反應得真快。
顧客慈的眼中掠過一絲遺憾,不過問題不大。畢竟像雪千尋這樣標誌漂亮,行事進退有度,性情還十分能忍。
哪怕是在愛上任務目標滿心嫉妒之後還能保持這般程度清醒的探子可真不是一般勢力能培養出來的——至少江湖勢力不會。
這雪千尋身上從一開始便有著一股讓顧客慈總覺得莫名熟悉的氣息,顧客慈這幾日一直在回憶他究竟在什麼地方接觸過。
直到方才雪千尋在被挑釁至此還端著一副賢淑模樣的樣子才讓顧客慈恍然大悟。
這副模樣不正是像極了那些古代宮廷副本里出身低微命比紙薄卻因為一些旁人的培養而心比天高的內廷女子?
「教導雪妹妹禮儀的嬤嬤看來也是個手段老練的宮中老人了呢。」顧客慈笑眯眯道,「對了,雪妹妹不會還在等袖劍塗抹的毒藥毒發吧?忘記說了,這世上是有那麼一類人,百毒不侵,迷藥不暈的——」
雪千尋猛地抬眸,另一隻一直隱藏在袖中的袖劍朝著顧客慈的喉間毫不留情地抹去,出手狠辣不留一絲餘地。
顧客慈的步法曾經讓有心試探的童百熊都沒能摸到衣袖更何況是雪千尋。
當即腳步輕移躲開雪千尋的攻擊,甚至還有餘力護著手中的衣袍避免脆弱的衣裳受到二次傷害,嘴上卻還在不停的叭叭:「讓我猜猜看,宮中這般培養的細作怕也是不多。畢竟好顏色的女子易找,手段了得又能練出武功的卻是不多,一個雪妹妹被送上了黑木崖,那其他的一些江湖勢力裡,是不是還有雪妹妹真正的姐妹?」
隨著顧客慈的話接連出口,雪千尋的攻擊也愈發的不管不顧,見自己根本碰不到顧客慈,竟然收起袖劍整個人狀似無力般朝著顧客慈倒過來,卻被顧客慈下意識一腳踹在腰間重重磕碰在桌沿,原本袖劍隱沒在腰間藏著想要從自己側腹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因此不偏不倚直直沒入腹中。
顧客慈愣了愣,第一次皺了眉認真看向雪千尋。
若是他沒有看錯,一開始那袖劍的確是意外刺入。但是之後雪千尋卻將袖劍往內又用力捅了幾分……
腹部很快被不住噴湧而出的鮮血染紅的雪千尋倒在地上,在生命走到最後關頭的時間裡,她沒有將視線施捨給顧客慈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