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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命相比,一車菜又算得了什麼?」洪婆婆搖頭,「何況昨日西市處刑攝政王一家,燕家舊屬組織了人手去劫法場。雖然他們最後沒能成功,卻也殺了不少人,混亂中互相踐踏踩死的不計其數。老婆子幸虧因為姑娘在家待著,如果當面撞上這種血腥場面,還不一定能活下來呢。」
「是啊,應該很難活下來的。」燕月生機械地附和,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話猶未了,少女若有所覺,轉頭向窗外看去,卻只看到院中一棵光禿禿的梨樹。
「光顧著說老婆子的事,倒忘了問姑娘的名姓。」洪婆婆收拾了碗筷,「這麼大老遠地趕來上京,是想要投親的嗎?」
「本來是想投親來著,如今大約也沒什麼親好投的了。」燕月生自嘲地笑笑,一張清水芙蓉面隱在暗處,看不見她的神情。
「我姓盛,盛月嫣。如果阿婆不嫌棄,叫我月嫣就可以了。」
作者有話說:
第5章 、死生之隔
甦醒後遭受重創,燕月生心力憔悴,應答洪婆婆的時候都有些魂不守舍,沒了平日的機靈勁兒。但體力緩慢恢復後,她還是敏銳地察覺到窗外窺探的目光,只是不能確定來源。
「姑娘若是打定主意要進城,也不必急著現在就走。」洪婆婆說,「老婆子明日一早要去西市採辦年貨,可以順路送姑娘一程。今晚還是先在這裡休息一夜吧。」
燕月生先前聽洪婆婆說,父王舊部昨日突襲劫了法場。眼下雖已被鎮壓下去,但以姜佚君多疑謹慎的脾氣,必定會命禁衛軍統領薛稚將京城守得密不透風,易進難出。禁衛軍自上到下沒有不認識睿郡主的,燕月生已知救不回父母,還不想白白自投羅網。
而且她已昏睡一日一夜,錯過了潛入京城的最佳時機,前夜遇見的天機閣師徒三人想必也到了京城。荀無涯當日出手幫忙攔了沈重九,一多半是為了他徒弟,可不代表他就會願意給燕家伸冤,天機閣向來和皇室保持立場的高度一致。倘若燕月生在城中為人發現行跡,要面對的可不止三千禁衛軍,還有三個仙法使得出神入化的修士,插翅也難飛。
她正要婉拒,忽然覺出院中窺視的目光熾熱了起來。燕月生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院中掉光了葉子的山梨樹,已經到舌尖的話嚥了回去,神色憔悴的少女從容頷首。
「那月嫣就在這裡謝過婆婆收留之恩了。」
天色大亮,日光已出。隔壁廚房傳來洪婆婆洗刷碗筷的聲音,燕月生休息了一會兒,攢了些微力氣,掀開被子下床出門。院中晾衣繩上掛著燕月生的舊衣,原來洪婆婆已經抽空幫她洗乾淨曬在外間。燕月生摸了摸,上面還帶著些微濕氣。
「今天陽光不錯,曬一天應該能幹。」廚房裡幹活的洪婆婆透過窗看見燕月生,「這個時候山上已經沒蛇了,盛姑娘如果嫌待在屋裡太悶,可以出去散散心。」
「盛月嫣」原是燕月生隨口起的名字,和戲臺上的孫行者自稱「者行孫」是一個意思。但洪婆婆一聲「盛姑娘」,倒叫得燕月生微微恍惚,總覺得這個稱呼聽上去有些耳熟。
「我不認識這裡的路,還是算了。別到時候沒被蛇咬去,反被山路繞迷了。」燕月生轉身進了廚房,一邊給洪婆婆打下手一邊攀談,「想來婆婆是個有見識的人,不如講幾個故事給月嫣聽聽,沒準月嫣就不悶了。」
她笑起來的時候很甜,恰好抿出兩個酒窩,眼睛彎彎的。燕月生在宮中侍奉太皇太后的時間不短,在哄老人開心這一點上頗有心得。雖然先前因為得知父母訊息在洪婆婆面前失態,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妙。但燕月生如果打定主意要討別人歡心,付諸實踐並不算太困難。
睿郡主自小嬌生慣養,對家務事一竅不通,眼色卻極好,嘴上馬屁也不落下。洪婆婆被她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