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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顏廣聞看上去很好說話,然而燕月生並未就此鬆懈,反而越發警惕。她在京城中見多了這種人,有求於人時姿態放得極低,一副真誠懇切的模樣,回頭過了河就拆橋。更有甚者直接滅口,畢竟只有死人不會說話。顏家人都是自幼修道,半路出家的燕月生可對付不來。
為顏家破解一盤棋局便能拿走一份仙家棋譜,天底下可沒有這般划算的買賣。若是顏廣聞慷慨如斯,喬掌櫃何至於那般謹慎小心,連半句風也不露?
思慮至此,燕月生心中忽然微微一動。顏廣聞如此看重那一盤棋局,會不會和所謂的「顏家仙緣」有關係?
「丁姑娘意下如何?」
「聽上去不錯,」燕月生些許意動,「只是……」
「姑娘有話直說便是。」
「此番是我初次離家,臨走前師父給了我一百銀子。然而我年少無知,不知在外行走的苦楚,一包金銀不知不覺花個精光,這才不得不去了賭坊,想借棋藝賺一點盤纏。」燕月生食指拇指併攏,比出「一點點」的手勢。
「原來姑娘是缺錢了啊。」顏廣聞鬆了口氣,「如果丁姑娘當真能破解這一局棋,金銀都是小事。姑娘只要開口,顏某無有不從。」
「那在下就在這裡先謝過顏城主了。」
說話間,日頭已經開始西落。顏廣聞將一份棋譜交給燕月生,送她出了書房。
「這是我為姑娘設的一道考題。裡面共畫了五十張沒有落子順序的棋局,由簡至難,只等丁姑娘復盤。若是丁姑娘能在正月十四前將這五十盤棋全部推演出來,在下便放心將那一張殘局交給丁姑娘破解。」
他見燕月生低頭翻了翻:「丁姑娘可是覺得十五日太短?只是姑娘先前說過,過了元宵便要離開烏鷺城,我才——」
「三日足矣,何須十五天。」燕月生抬起頭來,打斷了顏廣聞的諸般客套,「城主體貼用心,在下心領。」
丫頭阿青引著客人離去,顏廣聞並不親身送燕月生出府,只是站在廊下,目送少女遠去的背影。燕月生的頭髮極卷,編成麻花的時候看不出來,結成兩股長辮的時候卻再明顯不過,鬆鬆地垂落在肩上。夕陽一照便成金紅之色,彷彿春日裡開滿山坡的花朵。
「別藏了,出來吧。」顏廣聞忽然說,「出去三月,好的沒學到,怎麼學會偷聽牆角了?」
話音剛落,從廊柱後轉出一位青年。他生得濃眉大眼,氣質出塵,一看便是端方君子,半點看不出他方才正在窗外偷聽顏廣聞說話。
「師父,」宋闕看著顏廣聞的背影,「徒兒有話想問。」
顏令儀在屋裡翻箱倒櫃了半日,才翻到她十月間給宋闕繡的一方手帕。她女工不好,照著繡娘給的花樣繡了三月,才歪歪扭扭地繡成一對戲水鴛鴦。顏廣聞瞥見過幾眼,還以為是兩隻鴨子,根本沒往宋闕身上想。顏令儀大受打擊,將手帕隨手一塞,不知塞到哪裡去了。
如今宋闕歸來,顏令儀也想起了這塊帕子,幾乎將房間翻了個底兒掉,才將手帕找到。隔了數月,顏令儀看不見繡工不佳之處,反而越看越喜歡,驚嘆自己當初怎麼能繡出這麼漂亮的一對鴛鴦。她將帕子疊好收在懷裡,出門去尋師兄宋闕。
然而宋闕不在房中,不知去了哪裡。顏令儀找了半日都沒看見,反倒撞見了剛送客出門的丫頭阿青。
「阿青,你見到我師兄了嗎?」
阿青搖搖頭。
「那我爹呢?他也不在房裡,一個個都去哪裡了?」
「老爺剛在書房招待丁姑娘,和丁姑娘切磋了一盤,現在應該還在書房。」
顏令儀轉身就走。
顏家書房距離臥房較遠,和後花園距離倒更近些。從書房後窗看去,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