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門見喜(第1/2 頁)

買冰棒兒的人不少，圍觀的孩子更多。看到別人在舔冰棒兒，很多小孩兒的眼裡透露著渴望，卻沒有上來買。 於是唐偉東就上前主動招攬道:“冰棒兒老甜了，剛做出來的，吃一口透心涼，拔涼拔涼的，才幾分錢一根，你們不買幾根兒嚐嚐？” 有臉皮厚的孩子，很乾脆直接的懟了一句:“沒錢。” “呃”，一口氣沒倒上來，懟的唐偉東差點把自己嗆死。剛剛還豪情萬丈的想膽子大一點，目標遠一點呢，轉眼就被現實一巴掌糊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或許是他父母有收入，從小沒缺了他的零花錢，這也使得他沒有體會過農村孩子的消費水平，也低估了當今農村的貧窮程度，聯產承包責任制剛剛落地沒多久，現在農村首要的問題是解決溫飽，等到開始富裕，那就要到了90年代之後了。 不過唐偉東幾十年的閱歷，早已不知麵皮為何物了，臉皮修煉的比城牆的拐角都厚。小孩兒的錢最好賺了，他壓根兒就沒想放過這群孩子。 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家裡酒瓶有沒有，可以拿空酒瓶換冰棒兒，一個白酒瓶換一根冰棒兒，一個啤酒瓶換一支雪糕。” “有，有，有，真的換嗎” “說換就換，不換我就是王八蛋” 一聽有這好事，圍著的孩子一鬨而散，爭先恐後的跑回家拿酒瓶去了。看這架勢，唐偉東在後邊急急的喊了一句:“要好酒瓶啊，破口爛瓶的我可不要啊。” 這年頭，哪家哪戶家裡還沒有一堆酒瓶呢。最多的是一斤裝的白酒瓶，啤酒瓶少見，但是也有。或許家裡的孩子會偶爾賣幾個當零花錢，但多數還是堆在那裡攢著的。唐偉東前世小的時候，就曾見過用酒瓶壘牆的，整整一面牆全是酒瓶，可想而知攢了多久。 用酒瓶換冰棒兒，對唐偉東來說，可比賣那幾分錢強多了。二分錢進的冰棒兒賣五分錢才賺三分，而一個一斤裝的白酒瓶，回收站回收的價格是1毛~1毛2，啤酒瓶就更貴了，一個啤酒瓶至少兩毛多。用酒瓶換出一支冰棒兒去，相當於賺了三支的錢，對唐偉東來說，只是多趟腿兒跑一趟回收站，受點累就有三倍的利潤，划算的很，這買賣值得幹。換冰棒兒比賣冰棒兒還有一個更大的好處，你賣冰棒兒，如果有人真要上綱上線，給你扣上一個投機倒把的帽子，你都不好摘。換冰棒兒就不一樣了，這是交換，不是買賣，沒有人能挑出毛病來，安全的很。 唐偉東這靈機一動想出來的交易方法，讓他的冰棒兒生意徹底火了起來。少的一兩個，多的七八個，周圍全是拎著瓶子等著換冰棒兒的小孩兒。滿滿一大箱的冰棒兒雪糕，唐偉東本來估摸著能一天賣完就很滿意了，沒想到還不到中午就已經見了底。他的旁邊，擺滿了一地的酒瓶，遠處全是抓著冰棒兒雪糕吸溜咔嚓亂啃的小孩兒。 在為自己戰績驕傲的同時，唐偉東也發現了一件很尷尬的事情，今天賣冰棒兒，錢沒收到多少，酒瓶卻收了一百多個，來的時候根本沒做這方面的準備，如何弄回去，現在又成了個大難題。 不得已之下，只能進工地找了一個相熟的親戚，借了兩個裝土的抬筐，在父親唐建國的腳踏車後座一邊綁了一個，趁著人家中午休息的功夫，讓父親幫自己把酒瓶送到了回收站，唐偉東自己又去冷飲廠批發了一箱冰棒兒，父子二人忙忙碌碌一中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在回去的路上買了兩個燒餅，草草應付了一下，就算是中午飯了。 午後的日頭很毒，氣溫變得更高，很多出工的大人也開始光顧唐偉東的生意，加上孩子們一中午的口口相傳，聽說有不花錢吃的冰棒兒，很多上午沒來的孩子，也拉幫結夥的拎著酒瓶來找唐偉東交換。至於酒瓶能不能換錢？孩子們才不在乎呢，酒瓶又不能吃，換了冰棒兒吃進嘴裡，那多可口啊。 下午的生意比上午更加火爆，日頭還在中天上掛著呢，唐偉東的冰棒兒就已經賣完了。期間，負責工地的幹部也過來轉了幾圈，看到是一群孩子在酒瓶換冰棒，雖然偶爾也有幾個大人過來買幾根，都是幾分錢的事，他們連搭理都懶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