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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貴妃唇邊閃過一抹陰險:「一個十八歲,一個十五歲,正是男子發育長成,青春悸動想入非非的年紀,乾柴正缺烈火五天之內教會她們宮中禮儀,不能讓人看出是勾欄出來的,然後安排進含章殿和弘賢殿。」
「遵旨。」
這時宮人來報:「宓王殿下醒了,直哭疼的難受,吐血壓住了,可胃和食道都有損傷,太醫說三天之內只能喝淡鹽溫水不能進食,流質也不能進。」
金貴妃不耐煩:「這個沒用的,天天礙本宮的眼,若不是要留存半碗做證據早讓他做鬼了,又不是和我一個孃胎的姐姐,算了,多派幾個人照顧他,沒準留著這條命還能再為本宮衝鋒一次。」
天色已黑透,因是陰天,夜幕黑壓壓悶的空氣都逼仄起來。
含章殿只點了一盞燈,光線耿耿,四物黯淡,松綠色簾幕影影幢幢。太子坐在鋪著明黃蜀錦引枕的座榻上,腳下踏著矮踏,已換了一襲明黃蟒紋袍,束髮金冠,腰繫白玉革帶,微微探身手肘支著膝蓋,右手轉動左手拇指上的扳指。
面前一個明眸善睞的少女含淚跪著,身形嬌小兩肩削瘦,一看就知有先天不足之症:「對不住是我沒照顧好姑母,我已想好了,明日我便去棲霞殿做宮人,臥薪嘗膽,定尋機為你除去這個歹毒的女人!」
太子眉頭微皺:「不用!一猰犬而已,真正的老虎是那些手握禁衛的權宦,還有遠方的藩鎮節度使,我自扳得回這一局。」
少女道:「可狗咬一口,入骨三分,狗牙雖小狂犬之毒卻可要人性命,自古多少英雄豪傑喪於鼠輩小人之手,你有萬丈宏圖怎能被這賤人絆腳!我看的出姑父也並非真喜愛她,不過當一粉黛玩樂之物,我只需博得宓王那個軟蛋的心說動他出首金氏,姑父向來貫徹仁政,定忍受不得這個。下晌我已去內侍省入了冊,自今後便入棲霞殿為婢。」
太子抬眸看她,目光嚴厲:「你再不聽話,我立時送你回渭州,明日便給舅舅去信。」
少女捂嘴大哭,起身跑出去。
太子繼續轉動扳指,眉峰漸漸刻出思慮的深痕。
薄霧濃雲愁永晝,更漏滴滴,梓樹桑樹太久無人修剪枯枝新椏亂如蓬髮,亂葉隨風凌舞,永巷長長似到不了盡頭,牆皮和角落的綠苔散發著發黴潮濕的味道。
梓桑閣屋頂塌陷了一半,破敗蕭條的像是荒野殘廟,雜草叢一人高,草窩裡不時有蛇匍匐,石蛙在不知名的角落呱呱叫著。
大門後一婦人倚門靜坐著,約三十八九歲模樣,面貌端莊婉麗,眉目一抹高深悠遠,身上只穿著素絹羅衣,門外傳來衣物觸地額頭磕碰的聲音,她心中雀躍,她的孩子終於來了!
太子對著斑駁的朱紅門深深頓首,額頭毫不憐惜地咚咚咚撞地,連磕三頭:「母親,兒子回來了,兒子無能,讓母親受苦了。」
白氏淚水瘋湧,聽著熟悉的聲音,心海的痠痛劇烈地翻湧,手抓著門框,因在病中頭眩暈的厲害,搖搖頭:「禝兒,你不該來,你父皇已下旨與我義絕,你也應該和我斷了母子情分,這樣你才能繼續坐在太子位上。」
太子上前手扶門板,恨不得長了透視眼,小男子漢也熱淚盈眶:「母親與兒子血肉相連,兒怎能不來,母親受苦,兒身體髮膚亦痛!」
白氏臉貼門板,淚水滾滾順流而下,指尖撫摸門縫彷彿那是兒子的臉頰:「你弟弟呢?祈兒呢?一年了,娘多想看看你們長高了多少,胖了還是瘦了。」
太子道:「兒沒讓他來,父皇明日定是要杖責的,兒一個擔著就行了。」
白氏無奈地閉目垂淚:「這就是天家啊,非要這樣不可,以後你打算如何?」
太子低聲道:「山窮水盡處,柳暗花明來。」
白氏的愁苦瞬間轉成欣慰:「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