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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這個壽辰過得糟心極了。
抹了一夜的淚。
第二日賭氣帶著妃嬪們去了淼可園避暑,浩浩蕩蕩的鑾儀出了宮,走了個乾淨,內宮只剩下一人,高氏,前太子妃,如今的莒王妃。
前太子自沈家敗落後貶去了封地,王妃卻不肯走,莒王自然知其用意,氣惱之下動了手,男人打女人猶如雄獅搏兔,高氏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落了個體無完膚,鼻樑骨都塌了,身下流血不止,被言官好生參了一陣,莒王險些被廢為庶人。
太后心生憐憫,特接到宮裡來養傷,莒王獨自被押送藩地,暫作幽禁。
高氏受了一場磨難卻因禍得福,正中下懷,因淑妃彼時還在孝期便自請入永慶殿齋戒,守孝。
住在宮裡一年零四個月,還未見得魂牽夢繞的人一面。
這次眾妃移宮,得聞聖駕未去,她得了信也找了個藉口推脫不去。
高氏覺得,這是上天賜予的絕世機會,不由得心怦怦狂跳起來。
甚至做了個大膽的假設,他是不是也思慕新雪
所以
高氏摸了摸發燒的臉頰。
是夜,皇帝因頭痛發作,加之心中積鬱,哄睡了小兒到御苑涼亭走一走,閒庭信步,但見半輪皎魄墜在樹頭,溶溶一地流華,似打碎了水銀缸子,池上月波凝滴,玉壺倒影,幾聲蛙鳴從遠處傳來,蟲鳴啁啁。
他想著,會不會今夜再有那番奇遇,或者小丫頭會回來,她愛在這樣的夜晚吹簫,想到此處屏退了宮侍,獨自走到一處圍欄,橫笛孤鳴吹起了《窺月五厥》。
吹到《塞下》,身後響起細碎的腳步聲,他欣喜若狂,心跳如雷,吹的愈發高亢,卻不敢立時回頭,生怕一個不慎她又心生促狹,消失了去。
繡花小鞋的腳步漸近,微風帶著淡薄的一縷脂粉香,他耳畔的熱意倏然一冷,天生的警惕,不是她!
琵琶五絃娓娓和音,卻不是此塞下,乃是君為塞下土,妾作山頭石。
猛然回頭,身後的人已近在遲尺,月光煜煜映著一張秀美的瓜子臉,明眸皓齒,凝脂鵝腮,端的是國色天香,手臂搭著一件披風,他怒道:「怎麼是你!」
高氏大大嚇了一跳,慌忙下跪:「陛下萬福金安。」
皇帝已知其目的,更加怒不可遏:「你來此處作甚!」
高氏嬌柔怯怯:「妾聽聞陛下夜間出來,怕著了風寒,特來送暖衣。」
妾?
皇帝眉頭大皺:「大暑三伏,朕會中了風寒?」
說到此處只覺滿腹煩惡:「滾!」
高氏盈盈含了淚,吟道:「行人立馬意遲遲,深心未忍輕分付。回頭一笑,花間歸去,只恐被花知。」
字字句句衷腸,皇帝握著欄杆,鬢邊愈加疼的裂開一般,抬起靴尖,狠狠踹了過去。
皇后翌日接到宮中傳信,莒王妃高氏夜裡出來賞月不慎摔了一跤,折了一根肋骨,哭的死去活來,還鬧了一回咬舌自盡。
時光荏苒,九月末下了第一場雪,漫天雪珠子散落交錯,連翩飛灑,將大地蒙上了厚厚的白衣。
雪後初晴,皇帝想起竹林小院外娘子親手植下幾株梅樹,想來梅苞灼灼映雪,凌寒而開,到了山上,果然紅妝素裹,雪上留下一大一小的兩串腳印。
小宗時穿的像個笨笨的小毛熊,滾了幾個雪球玩,驚見一隻大灰兔驚慌逃竄,方才偽裝成樹樁子,便覺稀奇的很,緊跑了幾步去追,皇帝怕他摔了也緊跟著,追到竹林深處,那野兔已不見了,小宗時失落的很,今日出來忘記帶彈弓了呀。
皇帝抱起他拍了拍鞋子上的雪,一邊安慰著,轉頭往回走,腳步頓時滯住,前方一個纖巧裊娜的身影,娉婷玉立。
唇畔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