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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還是人間的女兒,分明閬苑仙娥臨凡了!
整個屋子都因她而煥然起來。
丫鬟嬤嬤盡皆目瞪口呆,溫氏只覺自己能生出這般仙姿玉色的女兒,得意到了極處。定柔卻犯了難,皺起了眉頭:「這也太齊整了我不要」
不過是去捎個話,怎地搞得像新娘子上轎似的,她有孝在身,如何穿紅戴綠?
溫氏沒空跟她解釋下去,說多了露餡,直接按到妝檯前,對著橢圓大銅鏡,敷了一點胭脂,點了口胭,梳了一個雙丫垂髻,定柔臉小,怎麼看怎麼稚嫩,這樣顯得成熟一點。
一邊簪玉釵和絹花,一邊侃侃說著面聖的禮儀,叮囑事項。
走出大門,嚇了一跳,宮娥內監和禁衛排著長隊,雀扇,紅蓋,提爐,漱盂,拂塵前簇後擁著一輛輿車,站在大日頭底下綿延一里多地,定柔幾乎要打退堂鼓了,這麼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去嫁漢子哩。
溫氏在後頭推她。
對著前頭一個年輕面貌,紫羅袍黑紗冠說:「勞駕殿前司大人,七女染了小恙,不宜侍駕,我家節帥老爺換了十一女去,望多多關照。」說著塞了一錠金。
定柔納悶地看著母親。
那廂對她笑了笑,挑一挑眉。
望著面前鮫紗為幔,雉羽為飾,美玉為佩,輪畫朱牙,掛著金鑾鈴,垂著玉珠簾,華麗無比的二駕大車,定柔本能地抗拒起來,溫氏在後頭使力連推了幾把,將她塞進了車廂。
第43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襄王好……
坐厭翟車跟坐馬車沒區別。
定柔覺得, 不過寬敞了許多,裡頭掛了一個香盒,也不知燻著什麼香粉, 馥芳綿潤, 隱隱有一股子甜涼燻得她都快睡著了。
感覺真的做了個夢,小時候躺在搖籃裡, 被晃啊晃啊然後停了,閉著眼睛, 像個奶娃子一樣試著晃了一下腦袋, 想讓搖籃再動起來, 一個聲音突兀地傳進了耳膜:「貴人, 請下車。」
意識回來,烏紗巾的兩個女官掀開珠簾, 作出恭迎的手勢。
趕緊提裙鑽出來,步下車登,望著眼前的彤庭風闕, 雄傲昂天,氣象宏偉, 飛簷反宇高聳入雲, 是日萬頃碧波浩渺, 一絲雲也無。火傘高張, 打在琉瓦上, 如層層鍍金一般, 墉垣碭基, 其光昭昭,因是新建成,磚墼磊磊分明, 閃著清新的瓷釉色,三個門道高約十米,寬約數尺,鐫著「玄暉門」三字,父親在飯桌上說,此門效法中京蓬萊宮的朱雀門而建,耗工耗時最長,大駕來的前一天傍晚才竣工。身著明光甲的禁軍手握長戟,面龐僵冷,崗的壁壘森嚴,雉堞上飛揚著黃龍旗旌。
「貴人,請移步西側門。」女官攜住了她的肘。
定柔忙說:「不用,吾自己走。」
一行宮娥和內監前簇後擁,引著她繞道側邊,拾階而上,入朱紅皋門,然後是一道儀門,停著一頂紗裳軟轎,抬著她,走過長長的夾道,然後三個垂花門。女官和宮娥的鞋履踏地如風,行走一致,衣衫窸索,耳璫上的珠玉曳動,提爐微晃的響。
四下忽而一陰,臉頰立刻不冒汗了,只聞得喜鵲喳喳,空氣中濃香瀰漫,隔著轎簾,原來這裡植了許多遮天蔽日的紅豆樹,才剛過了花期,枝葉蔥蘢爭茂,完全遮擋了烈日和一方天穹,看起來足有七八十年樹齡了。沿途石砌小路,兩旁百卉含英,朱朱白白,竟香逞美,好多是她沒見過珍草異卉,每隔步侍立一個內監。
待到了一處湖榭水臺,愈發覺著涼適氤氳。
小轎子穩穩落地,下來,步行。
小湖如嵌在園子裡的一塊上好碧玉,水上清波寒翠,浮著稀稀疏疏的子午睡蓮,花姿楚楚。
沿湖一叢矮合歡樹,幾乎望不到頭,花開如蝶羽小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