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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塵跟進來，卻只站在門口，忽道：&ldo;那盞花燈，你什麼時候供上的?&rdo;

季別雲站在房間另一邊，靠在牆上，垂眼答道：&ldo;剛來懸清寺借住那會兒。&rdo;

&ldo;怎麼不為你自己供一盞?&rdo;僧人又問。

他反駁道：&ldo;明明另外一盞寫著季遙，你眼神怎麼不好了。&rdo;

&ldo;那不是為你自己供的，我知道。&rdo;觀塵道，&ldo;季遙在你心裡始終是別人的名字。&rdo;

季別雲只好又沉默。

觀塵太瞭解他了。每當這種時刻，他都有一種觀塵和慧知就是同一人的真切感，想撒謊也有了難度。

&ldo;也不算是別人，借了他的身份活了半年，我早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是誰了。&rdo;眼見著越說越沉悶，他不等對方反應趕緊道，&ldo;你閉嘴，讓我安靜安靜，別再問東問西了。&rdo;

季別雲這算是恃寵而驕，仗著觀塵處處順著他故而想堵住那張嘴。

僧人果然不再開口了，只是那雙視線依舊停留在他身上，讓他覺得渾身難受，彷彿所有秘密都無法藏匿。

兩人默契地沒有提及昨夜的事情。

然而季別雲腦子裡全是昨夜的片段，背上的傷口正在結痂，散發著輕微的癢，除此之外似乎還殘留了觀塵掌心的觸感。

方慕之他們也來得太慢了。

僵持許久，外面終於有了動靜。htht

他趕緊走出房間，猛地看見方慕之拉著卓安平胳膊，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ldo;你看看你看看，&rdo;方少爺像個護崽的長輩，&ldo;都被打成什麼樣了，要不是我發現，這小兔崽子能一直瞞下去。&rdo;

後面的卓安平彷彿霜打的茄子，比往日安靜了許多，臉頰上明晃晃的一團烏青，嘴角也擦破了。

季別雲心裡一緊，忙問道：&ldo;誰打的?&rdo;

卓安平不說話，急得方慕之狠狠地瞪了一眼，&ldo;不說我就把你扔這兒了。&rdo;

&ldo;我說，&rdo;卓安平終於開口，&ldo;就是前些時日在鹹瑞樓碰到的那些人，說是要給我個教訓。&rdo;

萬良傲手底下的人?

太猖獗了，當場差點動手不說，事後竟然還找上門來把人打一頓。欺負卓安平半大小孩又沒有什麼武力傍身，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季別雲越想越生氣，卻聽得方慕之道：&ldo;你跟我可不是這樣交代的，不是說那些人打著鎮國大將軍的名義嗎?&rdo;

卓安平小聲道：&ldo;算了，不給季將軍惹麻煩……&rdo;

方慕之氣得深呼吸一口，才轉頭看向季別雲，&ldo;這事兒必須得告訴你，萬良傲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宮裡剛下了旨命他回京，要加封他為襄國公，還讓他當太尉。你掀了御史臺，折了他的左膀右臂，雖然萬良傲沒出面表態，可他手底下的人已經如此針對你了，你必須得小心。

&ldo;還有這小兔崽子……我知道你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見不得手底下人被旁人欺負，若以後才知道卓安平被人揍了，你得氣死。故而我才將人拖來，好給你個交代，怎麼處理看你自己吧。&rdo;

方少爺說得對。

季別雲此時已經氣得腦袋裡嗡嗡地響，雖然卓安平是個不討人喜歡的熊孩子，但畢竟他受了卓都尉之託，把人收在自己麾下，就必須對人負責。況且卓安平這次被打也是受了他的牽連，那些人雖然是對卓安平動手，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