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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別雲有些無奈道：&ldo;聰明也不是好事，本來沒想跟你說，看樣子你爹也打算瞞著你，結果你自己攪和進來了。&rdo;

方少爺還沒完全接受，見他轉身離開，匆忙問道：&ldo;那你要去赴宴嗎?&rdo;

這一問，道出了其他幾人的心聲。

戴豐茂不等季別雲回答，便摩拳擦掌道：&ldo;去個屁，我去把來遞帖子的人打出去，讓他滾。&rdo;

&ldo;等等。&rdo;季別雲出聲把人叫住，&ldo;我要去赴宴。&rdo;

戴校尉一副&ldo;你沒病吧&rdo;的神情轉過頭來，就連平日裡處事沉穩的徐陽也大為不解。

方慕之更是直接罵道：&ldo;你傻了吧?&rdo;

其實段文甫是個什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季別雲一去便是將自己置於險境之中，可對方正是拿捏住了他的訴求，篤定他一定會去。

他被賢親王送到懸清山借住的那段時日，有刺客前來探查他身份，翻到了季家的文牒，卻沒有找到他是柳雲景的證據。

那刺客顯然就是段文甫派去的，但那人自然不會徹底打消疑慮，屢次與他接觸都帶著試探之意。季別雲今日上午將御史臺狀告到了刑部，此舉之後，就算段文甫沒有證據也能猜到他是柳雲景。

此人身為當年柳家一案的親歷者與加害者，以真相為誘餌，引他入甕。

而季別雲必須去，他捨不得放棄這個探查真相的機會。

&ldo;把人抓到之後再審問不是更好?你為什麼要主動去鑽他的圈套?&rdo;方慕之有些生氣，&ldo;三歲小孩兒都不會犯你這樣的錯誤，你別傻了!&rdo;

季別雲平靜地看過去，什麼也沒說，方少爺卻被看得一愣。

&ldo;你……&rdo;方慕之似乎從這眼神裡明白了什麼，他忽然想起季別雲頂替了季遙身份來到宸京，是為了某件事。

倘若那件事與御史臺有關呢?

季別雲這副模樣，其餘兩人也自然明白過來，少年做此決定不是出於衝動。更何況季別雲下定的決心，什麼時候因他人而改變過?

戴豐茂妥協了一步，提議道：&ldo;那帶兵去吧?&rdo;

&ldo;不行，&rdo;徐陽答道，&ldo;太招搖了，若事態升級就變成了將軍與段中丞的私仇，之後再想出面扳倒御史臺可就難了。&rdo;

&ldo;是這個道理，&rdo;季別雲點點頭，&ldo;叫青霜跟我去，有個照應之人就行了。若我一夜未歸，到時候再派人前去也不遲，左右段文甫不敢殺我，若我在這時候死了，他御史臺自然會落得最大嫌疑。&rdo;

戴豐茂與徐陽異口同聲道：&ldo;那我呢?&rdo;

季別雲其實還有其他的考量。

他沉聲道：&ldo;皇帝今夜去懸清寺了，不一定能回宮，城內防衛自然怠慢一些。我去轉移段文甫的視線，你們方便行動。&rdo;

&ldo;什麼行動?&rdo;戴豐茂問道。

季別雲沒有立刻回答，視線落在戴豐茂手中那張弓上。他走過去摩挲了兩下，將弓拿了過來，伸手道：&ldo;箭呢?&rdo;

戴校尉趕緊背過手，從身後箭筒裡抽了支羽箭遞過去。

他將箭搭在弓上，熟稔地抬起拉弓，狀似一輪滿月，瞄準著北邊遠處的一棵樹，倏地鬆手。

然而那支箭沒能射出去，始終被他捏在指間。

是一把好弓。他將弓箭一併還給了戴豐茂，道：&ldo;天一黑就出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