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恃無恐(第2/4 頁)
槽牙,勉強挑出個刺,“你怎麼臉皮這麼厚,孟相何時是你舅舅了?”
雖然孟聿秋的姐姐嫁給了謝不為的堂叔,若是非要論個親戚關係,孟聿秋確實算得上是謝不為的姻親舅舅,但一是如此關係已是疏遠,二是這般姻親在世家之間實在是又多又亂,連輩分都論不清。
故除直系姻親外,時人並無習慣攀姻親親戚,且這般攀扯關係的,還會被世人所輕。
季慕青便是此意。
但謝不為在孟聿秋面前連睜眼扯謊說自己失憶都做得出來,哪裡還會在意孟聿秋到底願不願意被他攀這層姻親關係。
對付要皮要臉的,自然是沒皮沒臉最舒服。
是故,他不僅不自省,還更是抱緊了孟聿秋的手臂,甚至還把臉貼在了孟聿秋的背上,感受著從孟聿秋身上傳來的舒適溫度,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但不忘繼續裝無辜,軟聲道:“孟相就是我的懷君舅舅。”
又覺得有些不過癮,長睫快速撲簌著,略有挑釁之意,“怎麼,季小將軍羨慕了?不如回去找你自己的舅舅吧。”
季慕青聞言胸膛起伏劇甚,雙拳也攥緊,身體更是前傾似是蓄勢待發想要捉住謝不為教訓。
但在此時,孟聿秋又開了口,語中竟有了明顯的迴護之意,“季小將軍既說不上來與六郎有何恩怨牽扯,不若到此為止,天色不早了,需得趕快離宮。”
季慕青冷哼一聲,連禮儀都不顧,只瞪了一眼仍是躲在孟聿秋身後的謝不為,暗暗做了個口型,“下次。”
便立刻轉身往東宮方向去了。
見季慕青走遠,謝不為這才撒了手,又捋了捋兩鬢碎髮,再退了幾步,對著孟聿秋微微躬身道禮,“謝過孟相替我解圍。”
孟聿秋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被謝不為攥皺的衣袖,淡笑似謔:“不是懷君舅舅嗎?”
謝不為微怔,但很快反應過來,抬眸凝著孟聿秋的眼,十分上道,賣了個乖,“那就謝過懷君舅舅了。”>/>
語畢再辭,“阿北還在宮門外等我,怕已是等了著急,我便不與懷君舅舅同行了,先行一步。”
孟聿秋再未多言,只略頷首。
但在謝不為轉身之時,又道:“提前向六郎賀喜,太子殿下已為你安排好了官職。”
謝不為雙眼一亮,但未回頭,“那就承了懷君舅舅的賀言。”
抬腳更是輕快了些。
含章殿內。
在蕭神愛離開之後,蕭照臨獨身入殿。
外面的天光已昏暗,但殿內並未燃燭,地上的狼藉也未收拾,便更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沉重之感。
蕭照臨站在織機之前,對著正支肘闔眼休憩的袁大家輕輕道了個禮。
袁大家闔眼未睜,只冷笑一聲,“老媼豈敢受太子殿下的禮。”
蕭照臨跪坐了下來,聲音如天光般漸漸低沉,“還請袁大家保重身體,莫要生我的氣。”
袁大家陡然睜眼,拿起手邊的木梭就往蕭照臨的方向一擲。
在“嘭”的一聲木梭落地後,就像是冰面被打破,原本的暗湧即刻化為驚濤駭浪,“你還知道我會生氣?”
一道溫熱的液體從蕭照臨的額角緩緩滑落,血腥味瞬間彌散在沉重的空氣之中——是方才的木梭正中了蕭照臨的額頭。
但蕭照臨的身形卻從始至終都不曾有絲毫移動,就像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就連他的語調都與剛剛一模一樣。
只不過,內容卻有些沒頭沒尾,“可是明珠她不願意。”
袁大家一愣,就像是駭浪凝滯在了半空,瞬間之後又無力地落了下去,她沉默許久,苦笑著嘆道:“是啊,她不願意。”
一頓,最後幾個字輕到沒有聲音,“我,也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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