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入宮赴宴(第1/2 頁)
謝不為亦略有驚詫,然轉念稍忖過後,他當即便明白了蕭照臨的用意——
或許此舉確實不合規矩,也確實過於張揚,易引人口舌,但他卻知曉,蕭照臨想要的,便正是這樣的“不合規矩”與“張揚”。
因如今時局,已與他們去吳郡之前大不一樣。
不論其他,僅論他自己,從下定決心違逆皇帝之意的那一刻起,他便清楚,歸朝之後,縱使明面上他無罪可言,但暗地裡,他已是絕不會再受皇帝重用。
而他與蕭照臨之間的關係,也不再侷限於一些風月之事,而是完完全全與朝政相關。
——換句話說,他如今就是徹徹底底的太子黨。
又即使他的親叔父謝翊暫未受到牽連,他們陳郡謝氏在朝堂的地位也難有動搖,但也並不妨礙皇帝對他一人的冷落。
是故,可能在蕭照臨想來,與其任由皇帝冷落他,繼而會有潁川庾氏等“明察君心”者輕視或趁機對付他。
還不如光明正大公開他“太子黨”的身份,只要蕭照臨儲君身份尚在,旁人多少會有所忌憚,而蕭照臨也可在皇帝不便明示不許之處,為他謀劃一二。
畢竟世傢俬下與儲君相交,並非本朝明令禁止之事,甚至是為歷朝之慣例,就如同汝南袁氏與蕭照臨已是世人皆知的休慼相關那般。
可以說,蕭照臨邀他一同赴宴,便是為他謀劃的第一步。
但,即便如此,謝不為也並不準備應下蕭照臨的苦心。
是因此舉在有心人看來,又絕非是他一人與蕭照臨的關係之密切了。
只要他是為謝家子一日,那他的一舉一動便必不可免地代表了整個陳郡謝氏的態度。
——皇帝尚能將他與謝翊及陳郡謝氏分開論處,可旁人,特別是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只會將他的舉動強行解釋為陳郡謝氏的動向。
這般,他與蕭照臨暗裡如何終究拿不上臺面,也影響不到謝氏全族,可一旦擺在了明面上,便是授人以柄、落人口實,勢必會引起不小的波瀾。
而更重要的,是他清楚,即使謝翊、謝楷並不阻攔他與蕭照臨“相好”,但這隻僅僅停留於風月之上。
他們陳郡謝氏,只該與皇帝休慼與共,而絕不該與汝南袁氏一般,先事儲君。
直白來說,便是他可為太子之寵,而不可為太子之臣。
念及此,謝不為披袍起身,對那侍從略有頷首道:
“煩請替我傳言張常侍,代請他辭謝太子殿下,不為恭謝殿下好意,然實不便相從,若殿下不棄,不為宴後自會前去請罪。”
侍從長吁一口氣,又連連應下,再迅速轉身奔去了前廳,也與諸葛珊身邊的李嬤嬤擦肩而過。
李嬤嬤手呈黑木漆盤,上頭擺滿了各式金玉配飾,其金光玉澤,竟遠比天光閃爍。
而跟在她身後的三個侍女手上,則是各種錦綢綺羅,乍眼看去,又像是捧了天上的流霞般光彩四溢。
但謝不為只淡掃了一眼,便坐回了床榻上,抬手揉了揉額角,頗有些無奈道:
“勞煩嬤嬤了,就按母親的意思來吧。”
李嬤嬤倒也知曉謝不為現下心思並不在這些穿著打扮上,便也不推辭,而是笑著應了下來。
謝不為從未想過,打扮一事會如此複雜又耗時。
等到李嬤嬤滿意頷首之後,他已覺疲乏,卻也來不及再休息些許時候——是到了入宮的時辰。
他便只能攝衣匆匆出府,登上前往皇宮的馬車。
因著分心頭上珠玉玎璫,便忽略了一路以來府中侍從的驚歎之聲,而又因著他並不想與謝席玉同乘,便直接坐到了最後一輛馬車之上,倒也未與謝翊、謝楷及諸葛珊碰面。
入宮之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