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何永年(第1/2 頁)
“噹啷!”一聲脆響,杯盞落地,茶水四濺,滾燙的茶水浸透了何永年的腿。
何永年目光呆滯,就連腿上的燙傷都沒有半點反應。
他看著全身是血的裴念生久久無言。
“都……都死了?季仙官也死了?”
過了許久,和永年才結結巴巴地問道。
裴念生一臉悲痛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師父與那稻人城的邪祟同歸於盡,同行的兩名快手與十五名白役也死在了邪祟手中。若不是師父拼命護持,我也回不來。”
“師父的屍體就在外邊,我用馬車帶了回來。但是快手與白役們,要麼屍骨無存,要麼粉身碎骨,實在沒有辦法收殮,請老師莫要怪罪。”
何永年哪裡會在乎那些快手與白役,聽到裴念生的話,就匆忙起身,快步向著縣衙外跑去。
其實裴念生是不想帶季長留的屍體回來的,主要還是怕半路上季長留突然詐屍。
可是,他與季長留之間的關係在外人看來,就是普通的師徒關係,若是他將季長留的屍體棄之不顧,傳出去風評不好,甚至還有可能會影響他即將到來的入殿考核。
所以,他只能從驛館找回馬車,將季長留的屍體簡單收殮帶了回來。
這一路上擔驚受怕,好在一路平安,並沒有發生什麼詐屍的戲碼。
何永年跑到馬車前,一把掀開車簾,就看到一個用白布蓋著的屍體,身體劇烈顫抖,在守門衙役的幫助下,才爬上了馬車,顫顫巍巍地掀開了白布,就看見了屍體殘破不堪的季長留。
裴念生就站在馬車外,看見何永年竟然如此傷心,不禁剛想出聲說兩句安慰的話。
就聽“啊!”的一聲,嚇了裴念生一跳。
只見何永年仰天嚎了一嗓子,整個人就直接撲在了季長留的屍體上,一動不動了。
裴念生和一群衙役頓時傻眼了。
等了許久也不見何永年有什麼動靜。
裴念生當即就爬上了馬車,這才發現何永年竟然已經昏死了過去。
“快叫郎中,何知縣昏倒了。”
一時間,縣衙門口亂作一團。
裴念生看著被衙役們抬進縣衙的何永年,感嘆道:“何知縣真乃性情中人。”
趕忙追上,幫忙照顧。
不過,縣衙裡什麼人都不缺,幾乎用不著裴念生幫忙,等聽到郎中說,何永年只是傷心過度,傷了心神,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裴念生這才退了出去,找到主簿請人去給季長留準備棺材等東西。
為了體現為人弟子的本分,也是因為季長留乃是仙官,身份特殊,對屍體的處理裴念生也沒有假手於人,都是自己親自處理。
在衙門中,也算是做到了有口皆碑,至少這孝道算是盡職盡責了。
等裴念生將季長留的屍體處理好,將棺材靈堂都擺設齊全後,一個衙役來報,何永年醒過來了,請裴念生過去。
縣衙內院的房間中,何永年的夫人,何王氏一臉心疼的坐在床邊,拉著何永年的手,說道:“郎中說了,你傷了心神,需要好好靜養,那裴家郎就在衙門裡,你何必如此著急見他,明天不也一樣。”
何永年臉色憔悴,有氣無力地說道:“婦人之見,我就是讓他看看我現在這副悽慘的樣子,才能讓他知道我何永年是個值得深交的人,你以為我做了一個教他讀書識字的先生就能將他和我捆綁在一起了?”
“哎,咱們封陰城連上縣都不是,之前能有一位仙官坐鎮,你以為憑的是什麼,就憑士紳們給的那點銀錢。季仙官那本事,會缺這點黃白之物,那是看在當年我與他的兄弟情分上。現在季仙官死了,你讓我上哪裡再去請一個仙官過來,誰看得上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