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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熱水裡泡了半天,整個人變得滾燙,濕潤而很熱的氣息撲在言雙鳳的耳畔,加上半邊身子都也給熱水浸濕,這感覺簡直一言難盡。
「你再這樣,我就是白救了……當時還不如把你扔在冰河裡。」言雙鳳氣急敗壞。
當時她被白馬乘風吸引,來至丹江河畔,無意卻看到冰層下,影影綽綽地竟有一道人影。
烏黑的長髮青荇般於水中飄揚,不染塵的似雪白衣似散非散,眉目如畫,清逸似仙。
她幾乎以為是見到了丹江裡自在遊弋的水魅,直到那人睜開眼睛。
隔冰相望,他突然揮肘向著冰層擊去,咚,咚,兩下,冰不曾裂,他已經力極竭。
冰層下的水中,散出了一縷觸目驚心的血絲。
與此同時,是白馬撕心裂肺的嘶鳴。
言雙鳳叫了富貴,自個兒從靴筒裡掏出一把匕首,向著冰上狠命刺落。
冰花四濺,一下,兩下,震的她的手都發麻,幸而老富貴趕來,把防身的刀柄倒轉,鏗鏗兩下,冰層裂開。
江水湧上,冰面發出喀喇喇的響聲,裂紋蔓延。
言雙鳳俯身探手,在那道身影下墜之時,一把攥住了趙襄敏冰冷的手腕。
上回餵藥,並不是她第一次「碰」趙襄敏,因為在救他那次,她已經做盡了。
言雙鳳口口聲聲對趙襄敏說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雖然動機有待商榷,但事實卻半點兒也未摻假。
從冰水中拽出來的人,若是不妥善處置,北地那小刀子似的寒風會在半刻鐘不到就將他凍成一尊冰雕,那樣反而死的更快。
若遇上沒經驗的人,弄些被褥、甚至火之類的來取暖,卻不知傷者的身體習慣了極冷,一旦遇熱,就如同水珠落在炭爐上,後果可想而知,那便神仙難救。
趙襄敏是個有福的,他遇到了言雙鳳跟老富貴這兩個,一個發現的及時,一個處理的妥當。
老富貴不由分說,把趙襄敏扔在旁邊的雪中,他跪在地上,厲聲道:「快!要用雪搓他的身子!」抓起地上的雪,狠命地往趙襄敏身上搓落。
言雙鳳一個字也沒多說,衝上來如法炮製地抓了些雪。
這短短一瞬,趙襄敏的長髮以及眼睫上都已浮出了淡淡的霜色。
第一把雪,言雙鳳揉在了小魏王的臉上。
第8章
她把雪呼在趙襄敏臉上,奮力揉搓,雪在手底下,很快地給揉化成了水,把他的臉弄得濕漉漉的。
直到將趙襄敏的臉皮兒、耳朵,甚至脖頸都搓的軟嫩甚至有點兒微紅了,言雙鳳才又拽住他的手。
薄薄的綢料子是最容易結冰的,袖角已經硬了一圈兒。言雙鳳拉著那隻冰一樣冷的手,忍不住捧在嘴邊呵了口氣,心裡卻也知道無用。
老富貴頭也不抬,粗聲道:「那衣裳礙事,給他剝了。得儘快把身上搓遍了,不然就算救回來只怕也得落些殘疾。」
這個言雙鳳也知道,她畢竟是本地長大的,很知道北地冬日的厲害。
常有些無家可歸的窮苦人,或者喝醉了的醉漢,倒在雪地中,倘若無知無覺睡過去,重則直接凍死,就算還能留一條命,那手腳之類的怕也會給凍的僵硬壞死,再也不能恢復了。
言雙鳳雙膝跪地,看著那隻極漂亮的手,掃了眼毫無知覺的少年,只稍作猶豫,她即刻照做。
上衫被胡亂去掉後,面前的是一具纖細修長卻又不失力道的身體,玉石般的色澤,寬肩細腰,沒有一點兒多餘贅肉,形狀完美之極。
但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在他的胸口以及左邊肋下,竟分別有兩道極大的傷疤,而除了這些外,還有大大小小好幾處或新或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