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4/5 頁)
一聲拉開門,白色的的光從外面溢滿整個屋子,我看到他浸在白光裡的頭轉向我:“記得按時吃藥。”光太強,我看不清他的後腦勺,只看到他湮沒在白光中的側影隨著門的關閉消失。
原來我可以如此輕易地忘記,如此輕易地不再提起。
我知道我和餘暉從此不再側臉相見,因為不久後的某一次,當我再次看到秦遠的後腦勺竟覺得自己一直誤以為了,它並不是印象裡的那個,它的背面就只應該是秦遠,彷彿我認識它早於餘暉很久,不應將它對應餘暉的面容。抑或是我已無能為力於原本的想像,看到它我就只能夠將其準確無誤地對應於秦遠。自然而然的理性,我竟有些懷念那造成我壓抑的想像,我不得不承認對於沒有了對餘暉的想念我悵然若失。
阿土和尚銘在交往,那個並不是她同事的尚銘。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嫉妒。她便欺騙。我不清楚我會作出這種令我自己都憎惡的癲狂舉動,如病態的人。他們從我眼前經過,我竟跟著他送她回去,回他的家,他的單位。我想知道他的越多越好。是的,我十分清楚我在嫉妒他。對於阿土,我有超出常理的佔有慾。任何人都不能把她帶走。從沒有將他與非文字類工作聯絡,他是被稱作優秀的人中一員,他的溫和,偶爾表現的細膩,他的工作,他的房子,他的錢,他所有的一切都對我構成威脅,讓我憎恨,讓我因為恐懼而顫慄不已。某一刻,我想殺死他。我內心竟期望他是一個卑劣的人,這樣阿土早晚會回到我的身邊,不再走開,也不再相信。只有我。只有我。
阿土不明白我為什麼那樣看她,我不知道那時我是用怎樣的面貌見她的。她開啟門的一刻,我“撲通”從床上坐了起來,我看著她,我知道我在憤怒地看著她,用那種被拋棄者搶回自尊的警惕表情看著她。我想撲過去抱住她,死緊死緊地,撕咬她。可是我看到她吃了一驚,然後我躺下去說:“你回來啦。”
她只輕輕“恩”了一聲,拿起杯子倒水喝:“你什麼時候來的。”我突然感到無法忍受這種問題:“為什麼你就會說這樣的話?你就這麼無話可說,不能與我溝通嗎?你為什麼總在喝水?”我只是想拉過她,可是我聽到玻璃杯“啪”的一聲摔碎在地,我卻已經不能鬆手:“你說,你告訴我。”
“你在幹什麼?”她試圖推開:“陳落澤,你鬆手。”她一把揪住我的頭髮,將我拖倒在地。反而輕鬆,因為這次不用由我放手。
“為什麼你可以我卻不可以,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她不再掙扎,我看到她的淚水流下:“為什麼我就不可以?”
這是我認識的阿土。我垂下手,躺在地上,看她依著床沿,閉著眼睛不再允許淚水下滑。
“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感到筋疲力盡,我的行為已經不受自己控制。
“都是你,”我把她的頭抱在懷中:“我已經不能獨立,我已經喪失自己的語言,自己的修養了。你讓我習慣依賴,習慣有所期待,現在你要走開,你告訴我我應該怎樣才好。”
“他是個好人,不會再有比他更好的人,這段日子,”她嘆了口氣:“我過得很充實,也很暖和。我發現我開始有想要做的事了,從未感到的期望。我清楚地看到,能夠看到不僅僅是異於我媽的將來。他知道我,我不懇求別人瞭解,可我知道他能夠懂得。他讓我開始樂意被理解、被關注,那是我從未體會過的。你知道嗎?我從沒想過我可以產生這樣的期待、要求。那種感覺多好,可以實現願望的感覺,可以重重失落的感覺,多好。”
她已經顫慄,我感覺到一陣波動經過,是她的驚喜,幸福感。
“能見他嗎?”她抹掉淚水:“見他吧。”
“不要。不能再有人介入。”我輕輕對她說:“你看這兩隻手之間的距離,只有我們兩個人。遇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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