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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找到朋友 在冰山腳下 你看見草長得高過馬頭 傍晚的田野 拾穗的男孩正往家走 二十歲時候 路旁你見我獨自一人坐在門口”
我想看看。他這麼說,我都想看看。我突然感到我的奔波在他的眼裡都成為徒勞的行走。我似乎感到什麼不夠具體的東西觸動了我,很莽撞地衝擊著我,讓我身體內部的某個信念開始動搖,我曾毫不懷疑地接納了它,而現在它卻似乎一直只是停滯的鳥兒,呼之欲出。我開始混亂,原本以為已經找到方向,卻忽然有人指出這個可能只是一個誤會,他似乎在告訴我什麼,卻說不清楚,他絮絮叨叨地講著什麼,卻如一個緊急情況下彙報戰果的年輕戰士一樣,越是著急越說不清楚。我不能制止的好奇與焦慮佔了上風,我把他的所有東西拿來聽,卻更加混亂,他依舊夢囈般地講著不清的東西,我說只是我心急的情緒佔了上風,平日我是斷然不會這麼長時間地聽他說話。這些都是落澤生前經常觸碰的東西,我拿著她的東西便需要學會節制,我是怕我不小心就淪陷為第二個她,我只是想繼承她的意志,可是我存活著就必須代替她獲取與她生前截然不同的生命,並且我必須尋找她未完成的解答,我更不能容忍自己如此迅速地塌陷。我知道走在她選擇的道路上,一路上的誘惑與危險會很多,很容易就會碰上塌方,甚至大地的龜裂,這些都可以輕易地讓我粉身碎骨。我必需保持必須的理智與清醒,而他的聲音卻讓人容易放鬆警惕,我知道一時的疏忽都極有可能讓我完蛋,可是在這個並不特別的特定時間與環境下,我竟如此主動地棄兵卸甲,並且不是短暫地為了補充繼續行走能力地透一口氣。我的目的如此純粹,我見只是突然鬼使神差地僅僅聽他講話,我想若他給我指個方向,我想我都極會朝那個方向行走而不想去思考這次我是否選對了,可是他是混亂的,他甚至仰倒在地上,望著天空,完全答非所問,我們進行著各自心不在焉的交流,在某一段時間我敢肯定在短短的幾個瞬間我的的確確地瞭解他,可是我們依然想交流卻無法講話。他講著風馬牛不相及的故事,他也有些混亂,有同情,有些疲倦。我聽著他,那個女子迷戀的聲音,我想我現在看到的,應該會有那麼一幅或者幾幅,是她曾經看到的畫面,應該,也有那麼一個或幾個夜晚,她聽他孩子夢囈般的語言。
我明白她,她也知道很多人,還有很多人也很好。可是有什麼用呢?她心裡就記得這麼一個影子了,抹也抹不掉,任是誰來了也會很快被他的影子覆蓋了。
於是,我決定去看一看他畫給她看過的圖畫,或者只是信手塗鴉,我想去看一看,是她會意錯了,還是我真的並未到達他們。
她一直在走著一條路,在很早以前她覺悟過,也明白過,那是再好不過的,那就是她的幸福生活,完美的日子,可是在走著走著的時候,她忘記了走在路上的初衷,忘記了走在路上的心情,記起過,再忘記,記起過,再忘記。現在她驀然被提醒——實質上並沒有人提醒,可是這種忽如其來的記得仿若被人提醒般來得真實。她記起來並且相信,終將永不會再忘記,就像背過的課文,忘記了再記起,忘記了,再記起,經過多次想起,這課文便不能忘記,這一次,隔的時間太長,她使勁地想了很久,想了很久,終於記起,她知道,這次不會再忘記。她想起了,她只是想一直勞作,然後在夏天去一次海邊,只是這個希望太小太平淡,而她和她一樣忘記了心情,她被琳琅滿目的希望耀花了眼,於是找不到,也不相信這是她的理想,她渺小的,胸中偉大的理想。她開始理解,這才是聖域。
4月30日,晴。是個適宜行走的時間。這個地方景緻很好。一個女子經過玉器店,零零星星幾個人在看玉器。挑選了許久看到一對壺狀的玉,白色、晶瑩剔透,一隻裡面有鏽紅色雲狀的雜質。
“這隻紅色的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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