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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昱本來煩悶的起床氣因為這一幕忽的煙消雲散,他看著飄窗上好像是生悶氣又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陸焚,嘴角微勾, 翻身下床去衛生間洗漱了。
飄窗上自謝昱醒來以後就緊繃著的陸焚鬆了口氣,抬起爪子有些不自在地抹了一下臉。
水聲嘩啦啦地響, 謝昱雙手撐著洗手池抬頭看向鏡子中額發被打濕的自己,意識飄到了前兩天和陸焚並不算順利的那場對話裡。
與生長在和平年代近三年才開始進入這個光怪陸離世界的謝昱不同, 少年漂泊,青年戰亂的陸焚對自己賴以生存的雙刀十分在意, 對於他而言,武器是命——所以在謝昱提出想要借刀的請求時, 陸焚幾乎想都沒有想便斷然拒絕。
謝昱不能理解這對刀對陸焚而言意味著什麼,就像是陸焚不理解為什麼謝昱可以面對妖管局長達幾天密不透風的監視巍然不動。
那種無時無刻都有雙眼睛監視的感覺讓陸焚很是不爽。
但謝昱卻堅持和妖管局的人僵持, 重要人物沒有上門之前能夠沉得住氣才能在之後的談判裡佔據先手主導的地位。
兩人幾乎是第一次冷臉,雖說沒有吵起來,但也和冷戰無異。
謝昱連著兩天沒能摸到一根貓毛, 陸焚抱著餓了兩天肚子倔強的扭開頭,一人一貓就這麼同在一個屋簷下因為莫名其妙的開始了僵持——直到今早陸貓貓扒拉開窗簾,在床頭櫃放上了一把彎刀。
謝昱又想起早上那個傲嬌的毛糰子背影,忍不住又笑了一下,扯過旁邊的毛巾擦了臉。
十五分鐘後,陸貓貓被抱到餐廳獨享了三菜一湯。
客廳的窗簾被有意拉了起來,整個房子被籠罩在淡淡的陰氣裡。
陸焚從貓貓殼子裡出來,拎起筷子毫不客氣的開動,眼睛卻看向又進去臥室將彎刀拿出來走到餐桌旁邊坐下的謝昱。
謝昱將刀輕放在桌上,沒有貿貿然再去觸碰,而是對陸焚解釋說:「之前在陵魚身上留下傷口的是你的刀,妖管局上門肯定會拿這個說事。好在我身上陰陽之氣並存,完全可以冒認這把刀是我的陰器。妖管局雖說一向護短蠻橫,但對上地府,這些還活著的終究還有那麼幾分忌憚。」
謝昱向來極有分寸性子又獨得很,並不習慣去為自己的想法作法向他人解釋什麼,但對上明明心裡委屈卻低下頭妥協來哄自己的陸焚,謝昱很難說服自己視若無睹這份在意。
其實說實話,謝昱有時候真的很羨慕陸焚過於鮮明直白的性格,想要什麼就開口,得不到的就去搶,在意的就挽留,他似乎永遠都能第一時間清楚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絕不會因為旁的事情動搖迷茫。
反觀自己,謝昱不由得想起郭常山有一年喝醉時曾指著鼻子數落他「誰不是第一回 做人沒經驗啊?不是我說你!偏偏要把自己活成個蜂窩煤可勁兒燒你累不累?」
還挺貼切。
陸焚咬著筷子沒說話,他的五官帶著西域人特有的深邃,不笑的時候有股子冷艷從精緻的眉眼間逼迫而出。
謝昱則低頭細細端詳這把白色的彎刀。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靜靜看著這把刀,並不是因為陸焚體內的陽炎和縈繞的陰氣,這把刀本身就帶著十分少見的陰陽融合的氣息。
陸焚用筷子將一款紅燒肉戳開,輕聲道:「我二十一歲從一個長輩手裡繼承了這對刀,自此之後這對刀就是我的命,從未離身。當家的,你可是從我這裡拿走了半條命吶……」
謝昱有些愕然。
陸焚掀起眼皮與謝昱的視線相撞,熟悉的戲謔笑容再次回到那張美人臉上:「要負責的。」
妖管局來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