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頁(第1/2 頁)
宋延年搖頭,「學生不敢有一絲懈怠。」
童先生聽罷,點了點頭,溫聲替宋延年回答了他的一些疑惑。隨即抽背了一些經史子集,見他對答如流,這才暗地裡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來,這在寫幾個字,先生看看,這些天有沒有精進?」
說完,他往書案上鋪了一張毛邊紙,又從花梨木的筆架上拿下一把羊毫筆,朝宋延年遞了過去。
書案的右上方是一盞早就研墨好的墨汁。
宋延年握筆想了想,視線落在先生放在桌上的酒瓶子。
凝神靜心,提筆揮寫。
不消片刻,黑色的墨汁就有了自己的形狀,他在這張毛邊紙上落下了錯落有致的詞句。
童先生站在宋延年旁邊,看著他落下的大字,輕聲吟誦。
「紫府仙人授寶方,新正先許少年嘗……八神奉命調金鼎,一氣回春滿降囊……唔,這是瞿佑先生的屠蘇酒,倒也應景。」
「不錯不錯,這字已有兩三分的風骨,筆風飄逸殊麗,觀賞性極佳。」
他樂呵了兩下,又點出了宋延年的一些不足,然後又拿起一張新紙,讓他重新寫過。
宋延年將先生指點的一些技巧,重新融入筆墨,當他凝神書寫時,忽然聽到童先生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不禁抬頭一看,只見童先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正滿肚子傷懷的站在視窗。
順著童先生的視線看去,窗戶正對的是另一個房間,此時那個房間房門緊閉。
「先生?」
童先生收回視線,花白樣的鬍子都透著一股頹敗。
宋延年停住了筆:「先生可是有煩心事?」
童先生搖了搖頭,片刻後才感嘆道,「我只是感慨,如果屠蘇酒真能像趣聞裡說的那般,歲飲此水,一世無病就好嘍。」
宋延年神情凝重,他將視線重新投入對面的屋子。
「可是有誰生病了?」
他凝神一看,世間萬物都有屬於自己的氣機,而對屋的生機薄弱,只餘一絲如螢火一般的白光,在黑暗中上下顛簸。
那該是一個久病於床,生命垂危之人。
宋延年抬頭一看,就見到先生臉上留下兩行清淚,頓時嚇了一跳,他小聲的喊了一聲先生。
童先生拈起寬袖,擦了擦淚水,一邊擦,一邊道,「先生失態了,是不是嚇著延年了。」
宋延年搖頭,「沒有,我只是擔心先生罷了。」
童先生想了想,拿過宋延年手中的羊毫筆,隨手將它往筆山的中峰上一擱。
「走,陪我去送你師兄最後一程。」
童先生說完,就一副心事重重的的出了門,目的地正是他之前一直看的那個房間。
宋延年:師兄?
在書院裡近半年的時間,他還從沒有聽過和見過。
不過,此時明顯就不是問話的時候。
宋延年跟在童先生身後,很快就抄過遊廊,來到了緊閉著門戶的房門前。
童先生伸手就要去推門,似乎又想到什麼,他猶豫的看了宋延年一眼,腳步停在門口,手中頓住了動作。
宋延年看出了童先生的顧慮,連忙開口,「先生,我不怕,我也想見見師兄。」
童先生揉了揉宋延年的腦袋,又垂下手。
「好孩子,是先生考慮欠妥了,你師兄此時形容不是太好看,你還小,回頭嚇著就不好了,走吧,我們回去,一會兒先生自己來看他。」
宋延年拽住童先生的手,「先生,人的身體,只是皮囊而已,不論是健康還是形容狼狽,他都是我的師兄。」
「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我現在已經知道,要是我轉頭離開,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