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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員外抹了一把臉上的黃泥,看著已不見蹤影的兩人一馬。
「這馬兄今日是喝了多少酒啊,跑得這般快。」
一陣風馳電掣中,宋延年他們總算趕上了迎親的隊伍。
嗩吶鑼鼓的聲音將那馬蹄聲掩蓋,百米遠處,宋延年和宋四豐翻身下馬。
宋延年:「多謝馬兄了。」
白馬嘚嘚嘚的原地刨著土,一雙馬眼深藍水潤。
前頭,一股鬼氣從桑樹林裡蔓延向迎親的隊伍。
在前頭扭腰的喜娘羅嬸,最先感覺到不適,她捶了捶腰,覺得腰疼得緊。
羅伯急得停下了嗩吶,上前兩步,「媳婦,你沒事吧,讓你這麼賣勁兒,這下閃到腰了吧。」
羅嬸瞪著眼,正要兇誤工的羅伯,忽然,她只覺得眼皮似有千斤重。
「我怎麼這麼困啊。」
迎親隊伍裡的村民,就像是中了瞌睡蟲一樣,一個個的倒了下去。
宋四豐指著眾人,目瞪口呆,「這,這!」
宋延年看向桑樹林深處,安撫的拍了他爹的手,「沒事沒事,是張公子來了。」
他又看了一眼地上倒地的眾人,低聲對宋四豐道。
「這鬼氣只是讓他們睡著,回頭曬曬太陽,人就沒事了,爹要是擔心,回頭我畫些符,咱們燒在湯裡讓他們喝下。」
剛好,今日大傢伙兒都在他們宋家吃席。
宋延年繼續解釋道:「嫂嫂以後在咱們宋家生活了,要是迎親人知道這鬼親一事,到時整個村就沸沸揚揚了。」
「如此一來,嫂嫂又如何自處。」
宋四豐想了下,倒也是。
遂不再出言。
整個迎親的隊伍,就只剩下大毛驢上的新郎官,還有轎子中的新娘子還清醒著。
一片鬼霧中,張公子的聲音飄渺詭異。
「娘子,你可是我張家的人,穿這一身嫁衣,是另尋他人改嫁嗎?」
「這置我張家顏面於何地?」
轎子中,黃杏兒恍惚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口棺木。
刺鼻的屍臭,血肉上噁心蛆蟲,空洞的眼眶……
以及,那一片讓人絕望的漆黑。
一時間,她只覺得身上布滿了爬蟲,讓她一顆心又痛又麻,難以呼吸。
大毛驢上,宋小聰呆滯的看著那踮著腳尖,懸浮著身子,一瞬就從百步遠,來到面前的鬼……
下一秒,就見那鬼到了轎子前,伸手要去掀那轎子的門簾。
「住手,你要幹什麼!」
宋小聰顧不得害怕,連忙出言制止。
張公子回頭,視線瞬間對上了宋小聰的眼神。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沒有人類的感情,邪異又惡毒。
隨著對視,宋小聰只覺得一股寒意爬上他整個身子,整個人好像要被凍僵。
不,不是錯覺!
他驚覺自己手腳僵住了,只是胸口一個溫熱的東西護住了他,讓他撐住了這口氣。
宋小聰迷迷糊糊的反應過來,那裡放的是堂弟延年送的鴛鴦木雕。
因為這木雕雕刻精緻,他想在婚禮上送給新娘子,早上出門前,便將它們揣懷裡了……
這時,轎子中傳出帶著哭腔的聲音,那是黃杏兒的哭聲。
「你放過他啊,他什麼都不知道,我和你走。」
隨即,新娘子跌跌撞撞的從轎子中出來。
宋小聰只覺得心中一痛,「不,不行,你不能帶走她。」
宋延年看向他爹,「對吧,我就說嫂嫂人不壞,他們命裡本來就有姻緣。」
要是沒娶到黃杏兒,小聰哥估計還要打好久光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