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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西南的角落裡,店家擺放了一張案桌,上頭一瓶紅梅開得正艷,旁邊整齊的擺放著文房四寶。
站在案桌旁,宋延年摸了摸那白紙,心道,不愧是大客棧,隨手一擱就是價值不菲的白鹿紙。
他來回推著墨條,不消片刻,墨塊就成汁水。
秉心提筆,筆下的墨汁如龍蛇遊走,匯成一個個繁複又不冗雜的線條,細細一看,似有瑩瑩光暈一閃而過。
符成,風起!
褚閔武和郭榮屏息,兩人剎那間感覺到了一股陰寒之氣,涼涼颼颼。
房間裡好似多了什麼……
桌上,褚閔武隨手扔在那兒的一卷書籍,無風自動的翻動著……
雖然說得豪邁,事到此時,褚閔武和郭榮還是心頭一陣緊提,兩人噤若寒蟬。
宋延年看向屋內的一個角落,輕聲道:「來了。」
褚閔武和郭榮兩人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順著宋延年的視線,向西南方的角落看去……
只見一個似真似幻的身影,緩緩顯形……
客棧一樓廳堂裡,對書生錢懷明的死,略有耳聞的人都插了幾嘴。
「懷明兄去的急,身旁也沒個人,還是第二日傍晚,小二見他一直沒有用飯,這才上前敲門,這一敲門,可就不得了嘍」
「只見懷明兄倒在地上,腫著一張臉,手上,脖子上,都是一片片的風團屍斑,紅的青的,身子都僵了……」
王昌平:……
這麼可怕嗎!他由衷的慶幸這鬼沒有露出真容來嚇他。
「聽起來像是得了急症。」
知情的書生也跟著點頭,「是極是極,那仵作來看了,也說懷明兄是得急症去的。」
「據說喉間腫得厲害,呼吸不過來,人才沒的,青平兄,是這樣吧。」
孫青平沉默的點了頭,啞著聲音道,「是這樣。」
眾人只當他還在傷懷。
另一頭,掌櫃的擦了下額頭的汗珠,急忙解釋。
「錢書生病逝這事,真不怪我們,後來驗屍結果出來後,出於仁義,我們東家還讓小的拿著一筆銀,和錢書生的幾個友人一起,替這書生辦了後事,請了道長……」
孫青平見眾人又將目光投向自己,暗地裡握了握寬袖中的手,沖掌櫃點頭。
「是的,掌櫃仁義,錢家伯母生前也多有唸叨。」
王昌平瑟瑟發抖:「這錢書生的娘也死了嗎?」
孫青平目光垂了下來,似有傷懷。
「是,錢伯母就懷明一子,懷明走後,她太過悲傷,以至於一病不起,我替她延醫問藥,治療效果卻時好時壞……」
「後來一個夜裡,錢伯母她也走了……」
眾人聽罷,沉默不語,就是先前登門拜訪的書生,也不知道這事,聽到這裡,一臉的悲痛。
二樓廂房中。
錢懷明身穿一身青色儒衣,踮著腳,頂著一張青青腫腫可怖的臉,出現在宋延年他們面前。
郭榮倒抽一口氣。
褚閔武看著錢懷明裸露在外頭的肌膚,上面是大片大片的屍斑。
他連忙閉緊眼睛,嘴裡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宋延年聽客棧大廳眾人的談話,神情一派認真,他的視線在孫青平身上逗留了片刻,神情若有所思。
郭榮壯著膽子開口,「這位,鬼兄。」
對面的錢懷明踮著腳,作揖,客氣的笑道,「在下錢懷明,不知諸位喚我,所謂何事?」
他的聲音僵硬,且喉間似有物,嗓子又僵又擠,讓人聽了,不禁寒毛倒豎。
郭榮對上他的視線和那詭異的笑容,呼吸一窒,險些將自己的舌頭吞到了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