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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吧。」江氏將裝著銀魚的黑瓷碗往宋延年面前一推,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兒子認真吃魚的模樣。
「娘你也吃。」宋延年用湯匙舀了一截白銀魚到江氏碗裡。
「娘不吃,延年多吃點,要補身子呢。」江氏笑著將碗擋住,推回了他的湯匙。
宋延年無聲的嘆了口氣,按以往的經歷來看,江氏是絕對不會吃這魚的。他只能默默的埋頭吃著。
魚質鮮嫩美味,魚骨更是根根分明,宋延年很快就吃完了。照例自己將小髒碗收拾到洗碗的大臉盤裡。又收穫了江氏一副我兒子就是懂事乖巧的欣慰神情。
宋四豐醒來時,已經是月上枝頭時刻。
「醒了吧。」蠟燭下,江氏正在縫補著一件破口的衣服,聽到動靜,轉身問道。
「飯在鍋裡溫著,快去吃了吧。」
「怎麼有一塊白銀魚?」宋四豐開啟木質的鍋蓋,看到鍋裡小碗中的那節魚塊,詫異問道。
「是你兒子偷藏的。」江氏將手上的針收線,一邊回道。
「你怎麼不讓他都吃掉呢。」宋四豐一臉的肉疼。
「我這麼個大老粗吃這幹啥。」
「你以為我不想啊。」江氏沒好氣。
「我看到的時候,你兒子已經躺在床上睡覺了,推搡他起來,他還要說啥爹爹辛苦了,爹爹累了,延年看了心疼,爹要一起吃了補一補。」
「啊,我兒子就是孝順。」宋四豐看著床上攤大手腳,睡的沉沉的宋延年,眼裡裝著的慈愛都要滿下來了。
「來來,他娘,我們一起吃吧,不要辜負兒子的孝心。」
宋四豐跨坐過凳子,殷勤的將魚分成兩份,本來就不多的魚這下更是少的可憐。
兩人也不嫌少,很快就分吃完了這節白銀魚。
「我不在的這幾天,家裡有什麼事嗎?」
飯食後,宋四豐捻了幾撮苦茶在黑瓷碗,燒了壺熱水泡上,一邊和江氏說起閒話。
「大事倒是沒有,秋收的事情,你走之前就安排好了。大勇幾個兄弟收完自家的田,很快也來我們地裡幫忙。我按之前說好的,一人給了一筐谷。剩下的都收在隔壁房裡了,這幾天趁著日頭不錯,你得幫忙一起曬曬。」
「嗯嗯。」宋四豐一邊聽著,一邊應著。
「這我倒是不擔心,大勇幾個都是做事認真的,我信得過。」
「我三哥那邊有沒有來說事?」
宋四豐咂了口苦茶,眼睛示意三房的方向。
「來了,怎麼沒來。」江氏沒好氣。
「你走了以後,他當天晚上就來拍門了,你三哥說你怎麼沒叫上他一起,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你有沒有按我教的說。」宋四豐忙問。
「說啦。」江氏回答。「我就應你三哥,三哥啊,你這年年回來都一通抱怨,四豐也是怕把你凍壞,又怕你逞強,這才自己獨自去了。」
江氏將那時的話又學舌了一遍,著重的表現了宋三豐當時的表情。
「你是沒看見他那時臉臭的呀。」江氏嘖嘖了兩聲。
「哎,我這三哥,也就愛衝著我貪便宜。」宋四豐雙手枕著頭,往椅背上一靠,舒服的發出喟嘆。
「誰讓我這脾氣好呢。以往我想著,我這沒兒沒女的,就算是吃糠咽菜的也沒什麼,他們愛佔便宜就讓他們佔著去吧。現在不一樣啦,我們有延年了。」
「我們得為延年打算打算。」
「今年我還就不愛給他佔這便宜了。遠的不說,就說去年吧,他跟著去源山打獵抓魚,一路上啥忙也沒幫上,最後分了獵物就算了,居然還要分我半尾魚去,說啥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