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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言慈垂著頭,劉海蓋過眼睛。
言媽媽一愣,手裡面還端著熱騰騰的荷包蛋,「傻孩子,不吃怎麼行,減肥得話得科學計劃,你這樣硬生生靠餓的話,就算瘦了也會反彈啊,到時候說不定比現在還要胖很多,你說你這孩子——」
「我吃,我吃。」
言慈上趕著回答,打斷了媽媽的嘮嘮叨叨,主動走到小木餐桌前坐下。
見女兒乖乖坐下,言大國從言媽媽手裡接過兩碗荷包蛋,親自給女兒端過來,湯盛得太滿,而言大國的特殊走路姿勢,令熱湯失去平衡從碗裡浪出來,燙得老實巴交的男人倒吸一口冷氣。
言慈急忙起身,去接過兩隻碗,「不要裝這麼滿呀。」
「爸爸沒事兒!」言大國還是樂呵呵的。
她爸爸是個殘疾,天生的小兒麻痺殘疾,右邊膝蓋以下的部分以扭曲姿勢朝外伸著,無法收回,比跛子走路幅度更大,左腿支撐著整個身體所以每走一步都會踩得很重,所以言慈總能很明確分辨自己爸爸的腳步聲。
言媽媽本名張春燕,此時言大國一邊喝著熱湯一邊掏出手機,「春燕啊,」他點開微信,開始轉帳,「我昨晚上跑了二十六單,將近兩百來塊錢,我轉給你,今天小慈也要交新一年學費了。」
言慈又覺得喉間發緊。
「爸,等下不用送我。」
她拿起鐵製湯勺,胖胖的手指攀著勺柄,像是隨時能捏斷掉似的。
張春燕收錢,開始算帳,算除去女兒學費後,再除去雙方父母每月生活費後,還有多少能拿出來家裡面開支。
「為啥就不用送了?」
湯太熱,以至於言大國說話時,嘴巴裡面會有白霧冒出來,「聽你媽說,你被分到全校最好的理科一班,爸爸送送你不過分吧。」
言慈舀一勺蛋黃餵進嘴裡,有些含糊地回答:「爸阿,一晚上都沒睡覺跑單子送外賣,回家吃過早飯就好好休息吧,放心我一個人可以的,還不放心我嗎?」
言大國的確累,白天搶不到單,腿腳不便,從來都是整宿整宿的,在深夜裡穿梭在這個城市的大小角落,就為每天多那麼幾十塊錢。
張春燕知道她一向懂事知理,也跟著勸她爸,「大國,放心吧阿,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小慈她沒問題的。」
言大國這才作罷。
「小慈,文具帶好沒有,學費錢媽媽給你裝到揹包夾層裡面了,你可要背好,開學人多別被人扒去了,到校後第一時間交給班主任。」
「好,媽媽。」
「我回來的時候,雨開始下大了,一定要帶傘出門。」
「知道,爸爸。」
言慈在爸媽溫暖的絮叨中,放下碗勺,拿起揹包和傘桶裡面的黑傘,出了門。
樹德三中,聞名遐邇的高校,首屈一指的全國重點中學,要說樹德排第二的話,沒有人敢越過樹德稱第一。
第一國重的樹德,進來的只有兩種人:
有錢的人;
成績優秀的人。
顯然,言慈屬於後者。
如果非要從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她身上扒出點優點的話,那隻能是學習,中考她以全市第三的成績躋身進樹德,這次,她又以樹德全校第一的成績,被分配到樹德的火箭一班(重點班級)。
父母以她的成績為傲,逢人就說。
她也不能讓他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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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慈撐一把大大黑傘,白色耳機線從黑髮裡漏出來,立在人群中也很扎眼,她又高又壯,漆黑劉海蓋住雙眼,整個人看起來怪異且低氣流。
開學的日子,等車的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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