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1/2 頁)
青衣姑娘聽了趙嘉仁一番長篇大論,微微皺眉思忖了好一陣。然後她開顏一笑,「奴家身無長技,卻是不懂公子的煩惱。還望公子不要惱怒奴家多言。」
喂!喂!你不要這麼好不好。趙嘉仁心裡面忍不住一陣翻騰。他在蘇州治療鐵匠師傅的時候本就心裡面有些不安,妹紙可憐楚楚的模樣讓他更加不安起來。
給趙嘉仁酒盞中倒了杯酒,青衣姑娘又開口問道:「公子。前幾日我家姑娘聽有人半夜在船頭撫琴。不知可否是公子。」
「前幾日?」趙嘉仁對此沒啥回憶。
「嗯。我奉命乘船到大船下相邀,就聽有人醉醺醺地答道,今日已經喝醉。若想相見,明日再說。當是公子的聲音。等我們再去相邀,船公說,主人去了姑蘇城。今天去接公子的時候,我遠遠見公子是從那艘大船上下來。」青衣姑娘聲音清脆,說起幾日之前的事情,也頗有條理。
趙嘉仁早就不在乎這等小事,即便是青衣妹紙說的清楚,他也沒有相關回憶。就在趙嘉仁不知該如何回答之際,就聽船上的頭牌姑娘柔聲說道:「晴兒,貴客至此。就算是想聽貴客撫琴。也不該這麼講。」
「是。姑娘。」青衣姑娘低頭答道。
「趙公子。既然到了船上,何不撫琴一曲?」頭牌姑娘言語溫軟,態度從容不迫。
趙嘉仁本就是來散心的,有人相邀,他也灑脫的起身走到琴案前盤膝坐下。古琴已經調好,趙嘉仁輕撫琴絃,彈了首他最熟悉的愛的羅曼史。
宋代畫舫這等場所也算是高雅去處,想彈奏音樂,有樂器。對樂器不熟,也可以唱詞,自有妹紙奏樂相伴。除了沒電之外,水準檔次大概超越天上人間的全盛之時。畫舫上的頭牌姑娘和那種交錢之後就可以胡來的完全不同。即便有枕蓆之歡,用徐志摩的詩,那便叫做一起起床看日出。
在這種地方,現代的粵語歌屬於淫詞爛曲,普通話歌曲則是北胡之音。這是趙嘉仁付出慘痛代價之後得出的經驗。
這時代講究『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想勝過這種山水畫風的時代,只能靠現代音樂基於十二平均律的分解和絃。愛的羅曼史無疑非常合適。節奏柔和明快,情緒飽滿含蓄。
一曲彈完,一船人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頭牌姑娘知道此時的她該說進行些非常得體的評價,卻一時完全無法評價。好歹是見多識廣,頭牌妹姑娘也從容,先行雲流水般給趙嘉仁倒了杯茶,妹紙組織好了語言,等趙嘉仁喝了茶,頭牌姑娘才贊到「此曲言簡意賅,回味無窮。不知趙公子可否再彈一曲。」
在南宋這麼一個沒電,卻有娛樂的時代。趙嘉仁的樂趣也只有音樂。上一世趙嘉仁不知道時代的劇烈變化,吃著朝廷給趙氏宗子的供奉,苦讀二十年之際,也在音樂上努力了一些。他也不多話,撫琴又彈了一首吉他曲改編的曲子。
這曲子節奏感更強,分解和絃複雜許多。一曲彈完,頭牌姑娘沒說話,司馬考忍不住贊道:「沒想到趙兄弟琴技如此,竟然不亞於醫術。」
一提醫術,趙嘉仁本來放鬆的心情又變得低沉了。他不願意惹麻煩,本以為救活了吸入熱氣燙傷鼻腔與口腔的鐵匠師傅之後就算救人完成。然而燙傷需要大量後續治療,若是跟不上後序。鐵匠師傅大概就會因為脫水和營養不足而死。燙傷後的窒息而死這種死法與相比,簡直是無上的仁慈。
不得以,趙嘉仁只能讓周鐵匠打造了空心銀針、銀制輸液管以及銅質輸液器,調製了含鹽的葡萄糖溶液,連著數日給鐵匠師傅輸液。好在此時已經是深秋,鐵匠師傅只是呼吸道與口腔被燙傷,並沒有出現細菌感染。
鐵匠師傅的女兒也伺候父親。趙嘉仁讓這位姑娘用橘子練習扎針,六七日之內練了幾千次,姑娘也勉強能給鐵匠師傅扎針。